土堡上,魏连横最先发现官军大营的动静,喧闹之声一直就没停过,绵延的火把从大营向东方延伸出去,大营中的火光则越来越稀疏。
“官军要跑!”魏连横敏锐地发现了官军的意图。
夏天南被叫醒,来到土堡身墙观看,官军确实好像要跑路。也难怪,水陆两路都没法运粮了,再不撤,难道等着饿死吗?
“是否要连夜追击?”魏连横请示。
“我们不到一千人,官军少说还有七八千人,依靠堡垒防御还行,出去打风险太大,再说晚上漆黑一片,火炮也没法瞄准。”夏天南考虑了下:“明天清晨全体出动追击,重炮不带,只带山地炮。”
“不留下点人守土堡吗?官军会不会用计诈我们?”
夏天南手一挥:“官军还没有这样的谋略和能力!官军无心恋战,去意已生,不可能还会杀回马枪,不用留人防守。再说,留一两百人管什么用?”
代管火器营的千总李漠在不甘和纠结中度过了极其难熬的一晚。因为安排他殿后,所以他只能看着其他各营趁夜开拔,毫无办法。他虽然不甘心,但谁叫战前被寄以厚望的红夷大炮在贼人的炮火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呢?他没有反驳的底气。
可是叫丧失了大部分火炮的火器营独自断后,这个安排充满了阴谋的味道,明显是抛弃了火器营,把他们当炮灰,自生自灭。李漠虽然还能凑出百十把鸟铳,红夷大炮还保存了两三门能够使用,可是这些就能抵挡贼人又快又准的大炮和持续发射的鸟铳吗?
李漠决定了,明早也不开锅造饭了,天一亮就走,哪怕饿着肚子,到了澄迈县城再说。没有其他友军配合,火器营单独在旷野之地迎战贼人,凶多吉少。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李漠下令火器营牵牛备车,把几门尚能使用的大炮拉上,全营即刻撤往澄迈。营中一阵忙碌,把沉重的五千斤红夷大炮套上牛车,推上了驿路。
正准备出发,晨雾中出现了人影,依稀可见人人持着鸟铳,铳头的枪刺在朝阳的照射下反射着光亮,朝这边快步疾走。
虽然作为远程打击兵种,火器营并没有攻到土堡下,没有近距离与护卫队打过照面,但是对方从西面的土堡方向过来,手持鸟铳,来意不善,傻子都知道这些人是谁。
火器营的士兵们慌了手脚,不等上官发令,丢下大炮就跑。李漠拔出腰刀,砍翻了一个逃跑的士兵,声嘶力竭地喊道:“回去架炮,谁再跑,老子见一个砍一个!鸟铳手,列队迎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