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化解释道:“没错,这大船开建时,我刚好跟着将军你回到临高,差不多一年了。据船厂管事查先生说,这样大型的战船,在他们那儿建造周期都是两年以上,甚至三五年也是有的,一年着实不算长。而且中途因为银钱吃紧,加上搜寻、购买合适的木材铺设龙骨就耗费了大量时间,所以才拖到现在。”
刘全管理着天南商行的资金流向,作为后勤体系中的一环,也参加了会议。他补充道:“禀将军,咱们摊子铺的太大,光是支付陆师水师几千人的饷银就是一笔大开支;船厂更是个吞金兽,单单从福建那边购买用作龙骨的百年老树再运回来就是天价数目,更别说几条新船数以百计的大炮所费的银钱了,要不是郑家及时送来购炮的三十万两银子,这几条大船还没法建成下水……属下想了想,开源暂时没有来源,就只有从节流上想办法了,船厂和兵工厂都没地方下手,不如降低饷银标准如何?每人少几十两银子,几千人一年下来也是十几二十万两,着实不少了。”
“不行!”夏天南斩钉截铁地否决了这个提议,“军队是我琼州营的根本,没有陆军和海军,琼州营不会有今日的成就。我能坐上参将的位置,琼州营能够光明正大掌控琼州府,两广总督都不敢动我,这些都是陆军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他们为什么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冒着丧命的危险打仗?是因为有足够的饷银保证家人衣食无忧,过上体面的生活。至于海军就更不用说了,这年头只要出海就有危险,海上打仗更是九死一生,饷银多点也无可厚非,现在马上又要和郑家打仗了,怎么可能削减饷银,这不是降低士气、自毁长城吗?”
见夏天南态度非常坚决,刘全有些惶恐,情急之中跪了下来:“属下考虑不周,请将军勿要怪罪。”
夏天南见状,放缓口气,抬手示意他站起来:“说过多少次,琼州营不兴跪拜之礼,你起来说话。我这也是就事论事,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再说你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忠于职守,想为我节省开支而已,我很欣慰,又怎么会怪你呢?”
刘全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心里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多谢将军体谅。”
“不过你说的开源节流倒是值得好好琢磨。郑家这三十万两银子虽然是及时雨,但只是一笔横财,不是长久之计。”夏天南问,“现在的银子能不能支撑到与郑家打完仗?”
刘全默算了一下,回答道:“有了这三十万,把大的开支对付过去了,其余都是小头,布行和酒庄的流水能够撑起来,如果不打仗,勉强能够支撑,可是打起仗来就顾不过来了,不说军队的饷银和工匠的工钱,就连学校的运转都会出问题。”
夏天南头疼起来,“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琼州营是整个17世纪火器化程度最高的军队,武器上的代差优势巨大,消耗也比对手高上许多,该上哪去找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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