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着在那江心之上,漂泊着一艘艘非常可怕的战船,高有数丈,宽恐怕也有了十余丈,宽阔无比,在那木质的船身上包裹着铁皮,那锋利的撞角在阳光照耀下,发出森森的寒意。
一一数下来,光是这样的战船便是有五艘。跟着其余漂立的战船比起来,完全就是小孩与大人的区别,当真是大了一倍有余。
见着众人呆立的神情,陈友谅哈哈一笑大声道:“这每一艘船都是我汉地工匠心血的结晶,花费三年多制成的。高四丈,长十丈,上下有着三层,每层都可以骑马来往平稳无比,一艘便要百万两银子。
而原本所想的是制成铁船的,只是那贴制的大船在江面上漂浮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把铁皮往外一包裹,船只尖利程度大大提高。”
义军的众将领都是仰慕长叹着气息,也不知是叹息这吴地有着这么多的战船利器,还是在叹息这百万一艘船的价值……
夜深了,夏季这时候便是虫儿们发情交配的季节,虫鸣声便是在这黑夜之中不断响起。它们不断发出的声音会不断引来配偶,还会不间断的招来捕食者,一不小心便是一命呜呼的下场。
这便是用生命赌着自己生存的延续,这可是跟自己现下何其的相像,陈友谅望着这黑漆漆的夜空不禁发起了呆。
忽然身后有着轻便的脚步声响起,这总是脚后跟着地发出“啪啪”的声音,不是钱小花还会有谁。
“谁人结盟,谁人旁观?”陈友谅看也不看后边便是直接问道。
钱小花微微供起身子回答道:“张士诚所部的李伯升愿意随我汉国一起攻朱,经过在下一番商讨之后,其便是决定禀报吴王发兵攻打金陵门户安丰,牵制一些朱军兵马。
而方国珍所部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可是他们也知道要让朱元璋一家独大所带来的后果,所以其就算是不发兵攻打也断然不会在后方添乱子,不会再去攻打张士诚的城池,在必要时也会借道给过。
至于宋国楚王韩明那楞头小子早恨透朱元璋放元军入北地,原本一口答应下来的事情,自刘全来后便是改变了决定,说是要禀告宋帝商议商议。”
“朱元璋都快打到家门口了,这还商议个屁!算了,只要他们不添乱子就好了。那现下有张士诚牵制一些朱元璋军队,而朕便是率领水军直捣金陵,迎面他的正面军队。
也只有这样才是能配的上朕的身份,缩头缩脑像个什么,哈哈哈……况且那些个不听话的将领也确实是需要换掉了。小花,你去叫蛰伏在他们身边的副将先行准备好,到时北上之际朕便会找由头杀了那些将领,让他们随时接受兵权整理军队!”
在钱小花领命退下之时,又有兵士前来报备,说是那些徐姓王爷今日里不但烧了一处富户庭院,还杀了守门门卒策马冲入城中。
自己可是明确说过在这城内策马狂奔可是要斩首的,可是他们就是不听自己的话,硬要对着干。陈友谅渐渐握紧了拳头,既然你们是不想活了,那就等着自己解决了背后的将领再来好好调教调教你们!
此时身处于长江下游的金陵城,朱元璋也在紧密着急着文武重臣商议对付陈友谅的时间。毕竟在这乱世之中谁还没有一些探子潜伏在敌城中,况且还是在都城这种地方了。
在于陈友谅邀请着义军将领们上船过江时,探子便是传信来过,朱元璋顿时就知道他们要结盟了。
现在造成一家独大的情况,结盟也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朱元璋也不是太过于惊奇。就是那些漂浮在江面上的战船让他有所忌惮。
朱元璋是知道陈友谅有着秘密武器的,具体自己是知道有五艘大型战船,可是它们的参数和配置具体怎样却是一无所知。那几艘大船也是只有陈友谅极为信任的兵士才能操行,据说都是他同村的人经由张定边操练过的。
见着众人只是沉默的样子,刘基率先起身禀报道:“据着宋国传来的消息,这张士诚打算与陈友谅结盟,出军要攻打安丰。而江南的韩汉忠将军传来消息,这张士诚与方国珍大战已然停止,张军各部所调动的方向也确实是安丰方向所以这一消息确实无比。
虽然我们占据了大半个江西,这些也是陈友谅有意的收缩兵力让出来的,恐怕也是打着让我们分兵驻守的主意。而且在他不断在各地调集兵力的情况来看,恐怕也是有了六十万之巨,不日便会第二次南下!”
朱元璋点了点头,这刘全透露给自己消息,除了认为自己必然会查得到先卖自己一个好以外,恐怕还是打着让自己与陈友谅打得两败俱伤的主意,毕竟哪一方强一些都是不符合宋国的利益。
而这陈友谅调集兵士来说,朱元璋也是知道在上一次大仗之中的失败,对于他这财大气粗的家业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而已,大户人家,家里有的是粮,遇到灾年挺一挺过去就好了。
所以朱元璋一刻都没有放松过,这不,才不过几日的功夫,他陈友谅在第一次南下失利之后,战损了三十万精兵,立马又是聚集了六十万大军,果然就是大户人家,跟自己这些贫农可是没有什么好比的。
“那依先生来说,可是有什么好计策?”朱元璋叹了口气微微有些丧气道。
刘基眼望着众人都是那副颓废的模样,微微一笑大声回应道:“依臣认为,陈友谅先前有所失败让他没有认识到什么样的武器是最强大的,他一味的以为是自己没有利用好水师作战,与我朱军硬拼所以会败,其实不然。
这世间最强大的武器,不是军队的人数,不是武器是否先进精良,不是强大的舰队。就拿前宋来说,这么多的军卒,武器刀枪链甲都是那世间最先进的。可是面对那些披着兽皮只会拿刀往前冲,全然没有谋略的一些人,还是被杀的大败,以至于还亡了国。
所以这人心便是最重要的,要是一旦惧怕了某一件事某一个人,就算是你手拿钢刀对方赤手空拳,也是不敢冲上前去的。”
汤和挑了挑眉毛,顿时问道:“那依军师所说,我们也是不需要什么谋略,只管往前冲去就好,迟早敌人会破胆的。”
刘基摇了摇头解释道:“汤将军理会我的意思有些片面了,虽然这样不怕死的军卒确实是会给敌人带来震撼力,最后以至于他们溃逃,可是这样死伤就太大了,得不偿失。
而我所要说的人心便是信仰问题,有的人信佛信道,有的人却是信天信地,不一而足。而军中最信奉的便是大英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所有人都会把他在心中完化成为一个神。很明显,陈友谅在于汉军之中便是这么一个人。
在其助徐寿辉打天下时手下聚集了一些将领,不断胜利之下在军中也是有着赫赫军威。而且陈友谅这人最大的毛病便是疑心病中,那关键的兵权就是要握在自己手中才是绝对安全的。
而陈友谅底下将领们大都抵抗过他篡位,对于这汉国易主之事也颇有些微词。再加上他们帮助徐姓王爷们逃脱,幡然抵抗他做斩草除根的事。自从陈友谅不再去军营查看以来,这便是意味着陈友谅与底下将领其实已经有了隔阂分道扬镳了。
所以这些将领,以陈友谅的性子断然不会留下。这样下来,滥杀将领就会颠覆他们的想象失去所有兵士们的心,造成整个大军人心惶惶,臣料定其在南下之时就会有所行动。而一只已然没有了信仰,只知道拿饷银吃饱饭的军队是没有战斗力的,而且很不稳定。”
朱元璋点了点头,对于人心来说也确实认同刘基的话,自家的军队也是这番,只有万众一心才会迸发出强悍的战力。
既然众人的兴致都已经被带动起来,针对这个问题讨论时,朱元璋也是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现下这陈友谅只是不断聚集军队于长江上游,恐怕就是在等待机会。宜早不宜迟,与其让他聚集完了军卒一切都准备好再南下,或者我们大军逆流而上去,至上游冒险攻打他的水军,还不如故意露出一些破绽给他,让他自己来攻。
而本王所想的办法便是,假意率领大军前去安丰抵御张士诚,待打败他后,再是围拢庐州意要攻破此城的意思,想必在如此大好的机会下陈友谅肯定是忍耐不住的。而以他的性子,一旦开始南下必然就会先攻取洪都,不为别的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刘基点着头颅,接下来补充道:“这样下来不但可以引陈友谅先行出兵,还可以先解决掉南方的张士诚。而且这洪都城高粮足,面对大军围困在兵力足够的情况下守个一年半载也不是问题。而且大军攻伐时凭的便是那股势如破竹的势头,一旦大军停顿在洪都城下,这兵锋便是会慢慢消磨殆尽。所以依臣看来,这便是大好万全的计策,只需在洪都派遣一良将便可了,不知吴王打算派何人去?”
朱元璋神秘一笑回答道:“朱文正,邓愈,让他们俩守城便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这两人在于吴地之中还是名声不显的小将,朱元璋可是知道他们在于后来可是有多么大的成就,丝毫不在于徐达之下。一个是自己亲侄子,而且俱都是开明名将,邓愈更是位至国公之位,肯定是有他们的长处。
虽然众将领有些异议,可是在朱元璋的坚持之下也只好顺从了,况且这大城也确实不需要什么计谋,到时任命他们为主将,四门之处再是任命最会守城的将领填充上去,到时怎样守也是一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