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聂远,你注定抓不住我的!”又一个女子细腻轻柔的声音在树林里穿荡,随之而来的是纷纷洒落的粉色花瓣,还没等她弄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和他就被裹在这桃花雨里。为什么会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呢?对面的他怒目而视,月隐觉得有些意乱神迷,全然不知身处何处,而聂远那眼里,熊熊燃烧的烈火,像是要将她烧得灰飞烟灭。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回瞪聂远。
“你以为这些可以困住我吗?那你就错了。”他轻扬嘴角,挥刀砍向她。什么?!砍她?看着刀口实实对准了她,她伸手护在自己面前,闭了眼。只觉得清风拂面,身后却传来刚才那女子的声音。她猛然转身,一个雪白的身影倒在地上,猩红的液体从她口中渗出,这个,难道就是刚刚那个说话的女子!
“哼,聂远。我不过是想和花凝一样,化身做个人。她有千年道行,已经不需要阳半玥了,你为何还是不放过我?!”她用手捂住胸口,说得异常艰难。
“我不杀你,把阳半玥给我。”聂远绕过月隐,走到花妖身前,朝她伸出手,眼里没有什么神采,仿佛这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阳半玥。很好,这也是她想要的东西,月隐看着花妖虚弱的面容惨淡,此时就算聂远不出手,她也活不长久。
“你不杀我哈哈哈哈哈你要拿了我的阳半玥,不就是要杀了我吗?聂远,在你心里,除了花凝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她从腹内提出阳半玥,痴痴笑了笑,妖原来也可以这么美。可眼角分明闪过一丝阴骛的神色,那是绝望之时最后凝聚力量想要与对手同归于尽的决绝。月隐唤出破斧神箭,瞬间射穿花妖云影的身子,很快,云影就化为花瓣随风飘走,只弥留一缕清香在空中。月隐抢在聂远之前,一把接住了即将落地的阳半玥。
“你为什么要杀她!”聂远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困兽,面目狰狞地对着月隐吼道。
“她是妖,我是降妖师,杀她需要理由吗?”她本是被他这厉声一喝给吓了一跳,可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他凭什么对着她吼,何况还是为了一只妖。她做足了样子,骄傲的昂着头,冷眼将他望着。事实上,她用破斧射她并不只是因为她是妖,既然她那么想做个人,她就成全她,不然她就不会用破斧而是用冰凌了。破斧乃是度化之箭,比起破魔之箭的冰凌而言,破斧是可以帮妖超度的。不过,这些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会在乎吗?她又会在乎吗?
“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坏的。”像在跟她说,又像在自言自语。他的刀从银白色恢复到赤色。这把刀刚刚能穿过她而不伤到她直接劈中她背后的人,又是这样变色的,琉璃记得大祭司在送她神箭的时候提到过一把刀,叫“绝命”,难道就是这把刀?!她扫了那把刀两眼,啧啧嘴。
“把阳半玥还给我。”聂远突然开口说。
“不行,这是我凭本事拿到的,为什么要给你啊?”月隐收紧乾坤袋,把阳半玥往腰间又塞了塞。虽然她这次有些趁人之危了,有些胜之不武了,可断没有理由要她把玥拱手相让的。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聂远突然从身后一出手扣住她的左肩,把她扳过身去。她顺势一个翻身,抽出他腰上的香囊。香囊上绣着一个“凝”字。凝,花凝。像他这样的大侠,也会有这样儿女情长的时候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刚那只花妖可是说过,花凝也是只妖呢。他这样的人,也是真真让妖孽给迷惑住了,可惜了,可惜了。她惋惜的摇摇头,扬了扬手里的香囊,他却不怒,反而一脸得意地看着她,食指转着她的乾坤袋。她脸色突变,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