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城的酒馆不像格尔城那般,黄昏时是高峰期,一到夜色笼罩就打烊,华灯初上才是天香城酒馆奢靡的开始。
酒馆厢房四周摆放着几盏灯火,看似随意,实则花了很大的心思,前端灯火明亮,能够清楚地看清脸面,摆放桌子的后方,则是灯光朦胧,加上垂下的几缕轻纱,显得很是暧昧。
谢凡飞还害怕凌绡两人没见过世面,不懂得安排,早早赶过来,看到这样的摆设,才觉得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安排得不错,不过还得安排些节目。”
凌绡站在门口笑道:“节目自然会有,不急,等他人来了再上,至少感觉新鲜。”
掐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吩咐酒馆老板上酒上菜,果然,菜刚上齐,厢房的门便被推开来。
走进来一个华服青年,比凌绡的年龄略大,有二十开外,瘦得不成样子,两眼下陷,脸色苍白,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晃,眼睛中除了不时的呆滞就是猥琐。
“北冥公子,你真是准时,来,坐!坐!”三人赶忙迎上去。
“吃个饭而已,何必如此破费。”嘴上客气着,可那神情倨傲,脸上完全就是“老子能来就是看得起你”的那种表情。
“这就是我向你提过的南宫兄与燕兄,对北冥兄仰慕得紧。”一落座,谢凡飞赶忙将正主儿推出来。
北冥雷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自己的高贵,方才哈哈道:“原来是两位啊,失敬失敬。”也不客气地坐到主位上,竟然就那么自顾自地吃喝,完全没把坐在一旁的三人放在眼里。
谢凡飞一脸尴尬,南宫华则无所谓地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喝着,凌绡站起来,走到帷幔后,然后又立马走出来,手中便多了一个黑色的袋子。
“一点小礼,不成敬意,还望北冥公子手下。”凌绡直接把黑色的袋子放到北冥雷身前。
北冥雷一愣,这是哪里的礼数,就算要送礼那也是等到酒足饭饱要拍屁股走人的时候,现在酒都没有喝,双方是什么态度都未表明,似乎有些粗鲁了。
随手打开黑色的袋子,北冥雷打心里是对这几个外地来的土鳖很看不起,这厢房是布置得不错,酒菜也很精致,可是没歌没舞的,你以为是来吟诗作赋的啊。
灯光有些昏暗,北冥雷以为是什么土特产,也不在意,哪知一看,竟是一踏纸,有些迷惑,找了个光线较好的角度,再仔细看了一眼,然后眼睛再也没有移开——金票,一张一张一万金币的金票,一大包的金票。
北冥雷不敢置信地翻看一叠叠的银票,甚至还掐了自己一把,几疑身在梦中,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北冥公子觉得这份礼物符合你的心意否?”凌绡喊醒北冥雷,盯着他淡淡问道,态度很明显,要么你收下,别再装的人模狗样的,尾巴该摇的时候你就努力摇,要么你就拒绝,大家一拍两散,也不用再浪费时间感情。
凌绡敢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因为判断北冥家属于军队系统,平时外快收入较少,而北冥雷又不是被看好的核心子弟,个人的经费可想而知,北冥雷又好风月场所,花钱如流水,必然时常手头拮据,甚至欠一屁股债。
有些人就是贱,只有把他踩到脚底下才能谈交易,在凌绡看来,北冥雷完全符合这类人的标准。
北冥雷一呆,然后醒过来,挤出一个笑容,慌不忙跌地道:“满意!满意!”
“北冥兄满意就好。”凌绡与南宫华相视一笑,赌对了,唯有谢凡飞还一头雾水。
“来,喝酒!”凌绡一拍桌子,厢房门被打开,走进一队衣着暴露的乐女,拿着丝竹乐器一边弹奏,一边翩然起舞,一时间,四人举着酒杯你来我往的,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热闹的气氛加上主客皆欢,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深夜,三人送着已经微醺,满口保证一定帮“子飞兄”搞定名师的北冥雷走出厢房,凌绡热情地拥着北冥雷,将手中的玉盒塞到北冥雷手中,低声道:“一点小玩意儿,能让北冥兄变得凶如猛虎。”说罢发出一阵淫荡的笑声,北冥雷也会意地笑了起来。
看着北冥雷颠颠簸簸的身形远去,凌绡喃喃道:“给他钱又喂他药,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我怎么可以这么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