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来碗竹笋汤就更好了。”凌绡突然感慨道。
林雪珊迷惑地看着他,凌绡耸耸肩没有解释,他只是突然想起那次与上官月一起吃烧烤喝竹笋汤的事儿。
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想起另一个女人,当真禽兽,可是凌绡用人格保证,他确实只是想起这件事,与人无关。
好不容易熬到烤肉熟了,虽然没有调料,但对于生肉都吃了的两人完全不是问题,一人一只雪兔,林雪珊都不顾形象地狂啃,当然凌绡也没时间去看她的形象。
舒舒服服地打了个饱嗝,两人对坐着,都没有说话的**,只是享受这撑着的幸福感,气氛温馨,原来幸福来得如此简单。
凌绡透过洞口往外瞧了瞧,冰山耸立依旧,那个雪崩实在太狠了,完全就是重铸了一座雪山,等待救援无望,打了最后一个饱嗝,道:“该走人了。”林雪珊瞪了他一眼,一开口说话就破坏了气氛了。
不过确实该走了。
冰天雪地,放眼看去,眼睛能看得到的都是一个颜色一个模样,路途遥远到没有尽头的感觉。一行脚印两个人,不徐不缓地朝着东边直走,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背上,在这无尽的空间里显得渺小,却很坚韧很随意,被寒风吹起的雪花不时洒落在两人头上、肩上,背上的人便会伸手将雪花拂去。
画面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唯一的不足是,背上的是男人,背着男人的是女人,不过凌绡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任由林雪珊背着,只是紧了紧有些脏了的白狐裘,将两人裹在一起。
冰雪圣地在东边,那里的地形林雪珊比较熟悉,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便是较好的选择,虽然凌绡的灵气已经完全恢复,然而膝盖下的经脉却一直堵着,没有半点好转的现象。由于背着人,又要保存体力应付突发的事情,加之方向的辨认也很费精力,两人每天能走的路程并不远,不过林雪珊不急,凌绡就更不急了。
天色渐暗,林雪珊放下凌绡,开始开凿他们今晚的住处,凌绡则拾些枯柴,将路上打到的雪狼去了毛,挖掉内脏,两人像老夫老妻一般,配合得很有默契地张罗一顿不算丰盛的晚餐。
啃完烤肉,两人像往常一样沉默着,越是熟悉,凌绡反而越不知道怎么去表达,林雪珊盯着火光看了许久,突然开口说话:“我没见过爹娘,一直是师傅抚养长大,”林雪珊的声音低沉,好像说给凌绡听,又好像在自言自语:“我一直一个人,因为我天赋很好,师傅对我很重视,师姐师妹们对我都很疏远。”
“小时候觉得很孤单,又不知道怎么去改变,所以性格显得有些古怪,”凌绡仿佛能够看到一个整天冷着脸的小屁孩:“终于选择了修习圣地的剑典,只是单纯的因为剑典的修行不需要丰富的感情,而不是那些师姐师妹们想的那样为接任圣主而修习,只是那时候已经习惯了不解释。”
微弱的火光在林雪珊白皙的脸上跳跃,配着她一双陷入深深回忆的眼眸,有一种梦幻的不真实感:“我一心修剑,剑典上的最高境界连师傅都未能达到,这是她对我最大的期望,也是我自己最大的追求。”
“你师傅的话就是你的全部?”默默地听着的凌绡突然问道。
“师傅的话是我的全部?”林雪珊迷惑地重复了一句,然后很坚定地点头:“师傅的话是我的全部。”
凌绡微微点点头,没在说什么,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在剑道上已经超出了师傅半只脚,却仍旧没法达到剑典所说的至境——剑心通明,或许你不信,剑典上对剑心通明没有半句的解释,不过我和师傅都认为,要达到这个境界,需要历练,只是师傅认为需要的是经历上的历练,而我觉得需要的是内心的历练。”
“所以这只是一场历练。”凌绡心里默默对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