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只听见轰的一声,弥天的黑烟夹杂着碎裂的木板炸出半空,接二连三的无数爆炸声想起,不单单只是孙府一家,一瞬间整一条巷子都被吞没在了大火、浓烟和爆炸之中。
没有人知道,孙家的内院地下到底掩埋了多少的炸药,但是可以肯定,这一场大火几乎将半个琉琰城卷入了大火之中,黑云升腾,遮天蔽日。琉琰城令出动了整个城中的衙役,终于在第二日的正午将火势控制住了。
姚家,庭院之中。
琉琰城的大火惊动了整座城,所有的人都看见昨夜火光烧红了半边天,幸而姚家的位置紧靠着琉琰城的主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波及。
“幸好你早了几日搬了过来。”姚夫人拍了拍心口,牵着孙锦绣的手庆幸道。
孙锦绣笑着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是啊,幸好早了几日。”
三日之前,她避过所有耳目和孙景胜两人搬进了姚家。当真是好幸运!孙锦绣心中冷笑。
握着孙锦绣的手,姚夫人似乎是感觉到了孙锦绣的心情起伏,望着她良久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义母,景胜再过几日就要考试了,我去看看他,”时辰不早了,用过了早膳孙锦绣也没有多呆便起身告辞了。
樱桃见姚夫人一直望着孙锦绣离开的背影满面的愁容,不由得担心起来,俯身低声在姚夫人的耳边问道。
“夫人觉得这件事情和锦绣小姐有关系?”
姚夫人捻下了落在肩上的桃花瓣,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必定和她逃不出关系,我可不信时候真的有凑得那么好,偏偏就她逃过了一劫。”
樱桃听了这话,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惊惧的捂住了唇,面色顿时霜白的仿佛是镀上了一层霜,良久之后才颤巍巍的开口禀报道。
“夫人,这一场大火死的人可不少,锦绣小姐虽然是主子,可是容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可是伤阴鸷的事情,夫人可还要当成不知道?”
听到这话,姚夫人脸上的愁容更重了,纤长的羽睫覆下来仿佛是一把小扇,甚至带着些许晶莹的露珠。
“这孩子的心地不坏,否则当初也不会救我了,这件事情虽然同她脱不了干系,但是我想相信她。”姚夫人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但是却又说不出来。
“夫人若是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锦绣小姐不就好了,也不用这样为她担心。”樱桃知道自家夫人终究是心善的,可是总是这样憋着也伤身,不如说通了来的干净。
然而姚夫人却是摇了摇手,“这丫头的心思重,她若是真的想说早就告诉我了,既然是不想说必然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地方。”
既然都已经选择相信她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文曲院之中,孙景胜正立在树下背书,孙锦绣刚刚走进院子便见他立在树下,几日不见孙锦绣忽然觉得这个弟弟长得可真快,这么些日子又长高了不少。
“阿姐。”
孙景胜转头看见站在掩在桃花之间的孙锦绣,唇角微微勾起带着暖暖的弧度,孙锦绣见对方已经发现自己了,这才抬步朝着他走去,脸上是暖暖的笑容。
“春捂秋冻,这样的天气怎么只穿一件单衣就出来了?”孙锦绣扯了扯孙景胜身上的衣服,连忙吩咐菊香去拿件披风过来。
“没什么,我底子好,再说我是男人自然要冻着些,若是太过温饱了只会堕落,这叫居安思危。”
看着自家弟弟这般说着,孙锦绣不由得笑出声来,的确这些日子这个弟弟已经长成人了,就算不用自己教也明白了一些道理了。
“还有几日就要乡试了,你莫要太劳累了。”
“再劳累也没有阿姐劳累。”
孙景胜话中有话的一勾唇角,扯出一抹冷笑似是意有所指,又仿佛不过是在心疼自家阿姐所说的话罢了,然而孙锦绣却一下就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你是在怪阿姐?你觉得昨夜的大火是因为阿姐?”眼神有些暗淡,垂着头,仿佛是受伤的小兽一般。
孙景胜一见自家阿姐这样,顿时慌了神,连忙解释道,“怎么会,阿姐做什么都是有自己的原因的。我只是觉得阿姐有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一个人背负着实在是太累了,我已经长大了也想站在姐姐的身前!而且……”
说到这里,孙景胜的眸光暗了暗,头也随之垂了下去。
“而且昨天死了不少人。”
孙锦绣开口接下了他下面的话,眸中盛着寒意。这些人当真是疯了,竟然为了杀她牵扯进了这么多条无辜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