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护送粮草去边疆了。小姐,这已入冬,京都都这般凉,边疆那种苦寒之地,刘旎大人牡丹花样美丽的人,不是要给冻坏了!”
太后脸上的笑住了一住。皇帝儿子,这是下的什么棋?
这让人嘀笑皆非的理由,让人毫无头绪的安排。不止太后老人家,朝中许多人也很惊悚躁动。包括位高权重的刘車大人,辗转难眠了一夜,像烧在火炕上,焦灼得心慌,头发又不知白了多少都没想明白。他是武将,铁血征战多年,赫赫威风都是实在打下来的,在边关将士中素来有威信,深受爱戴追随。这还不够?小皇帝还派他儿子去给将士送粮草,这不是明摆着丰他羽翼,给他刘家赢得更多军心拥护么?
这一夜,许多人无眠,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上朝,听闻小皇帝偶染风寒,身体抱恙,无法上朝,更是大惊。
此刻关雎宫,太后寒着脸。“再说一次。”
瓜片缩了缩脑袋,毛尖重复了一次,“长公主昨夜罚皇上在先帝牌位前跪了一夜。天寒,不准放火炉,不准垫垫子,皇上生了凉,今日没上朝。”
“这老姑婆……”太后老人家沉了一口气,“不是自己养的,不是自己带的,她是真不晓得心痛。这种天气……她真是狗屁不通!”
瓜片吓得在后面直拉太后老人家的衣袖,“小姐哇,冷静,冷静~!”
毛尖对瓜片摇了摇头,示意瓜片放开主子。她晓得,主子气归气,却不是冲动的人。
太后老人家去的,是皇帝儿子的所在宫殿。毛见瓜片自然不会带进去。今日整个泷乾宫很寂静。太后老人家一个人慢慢走着,途中遇到宫女太监也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声张。
泷乾宫宽广得很,太后在许多殿中都没寻到人。越走越偏,几乎偏僻得都快和皇宫格格不入了,在一座小院前看见门口默默垂头的张庭。
真的就是普通农家院子模样,曾经太后她老人家听说过皇帝儿子让人在泷乾宫中建了个院子,这不是多大的事。全然没在意。这是她老人家第一次亲眼看到。
院中有两三间小茅屋,几簇竹子,有篱笆墙,有块菜地,有用石子砌出来的小池塘,有落尽叶子的葡萄藤,藤下还有一把竹制摇椅,上面懒懒的躺了一个男子,银纹黑袍,他闭着眼,任由透过葡萄藤的冬日阳光斑驳的落他一身。
正是她那皇帝儿子。
太后老人家想了想,终究走了进去,去到皇帝儿子身边,温和唤道,“恒昱。恒昱。此处凉。回寝殿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