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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凡有些呆滞的看着手里的建帮令，他当然懂得建帮令的价值，《天下》的建帮令与很多游戏不同，它从不在一个固定地点产出。

建帮令有可能会在隐藏任务中出现，也有可能在刷怪时随机爆出，但无论是哪一种，它出现的几率都与中彩票大奖没什么区别，所以，这使得建帮令的价格非常昂贵，每出现一枚，都足以卖出天价，毕竟没有建帮令就没办法有帮派驻地，没有帮派驻地的帮派，散伙也就是迟早的事。

而在《天下》建帮的玩家，也分成了两类人，一是银子多到可以用来洗澡，二是运气爆棚到出门都可以捡钱，方凡无疑是第二种人，他现在已经想着出了海清树林后，从此一直低着头走路，说不好哪天就被一块金子绊住脚了。

建帮令很轻，可方凡却感觉非常的重，重到手都抬不起了，无论是谁捧着一座金山都会感觉重的。

胡高从方凡的身边走过，道:“这枚建帮令便算作上次对你们的感谢，还有你为太虚宫清理门户。”

方凡的脸色顿时一黯，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出了树林。

……

百花酒馆。

深渊猎魔正垂头丧气的坐在酒桌前，方凡来到他的身边，他仍浑然不觉，他的手一直在转动着酒杯，时不时的还叹上口气。

“怎么了？”方凡在深渊猎魔的对面坐下，他当然知道深渊猎魔怎么了，但他想不到还有别的开场白。

深渊猎魔这才发现方凡已经到了，他坐直身子，道:“沈元被你杀了？”

这句话他在复活时，便已经在飞鸽传书里问过方凡，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问了一遍。

方凡没有回答，而是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

酒入喉，方凡道:“你不是一直觉得跟他那种人说上一句话，就感到厌烦吗？”

“唉……”深渊猎魔仰面长叹口气，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房梁道:“少了一个斗嘴的人，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我们还说好出了树林之后，在一起喝酒，结果就剩我们俩了。”深渊猎魔摇摇头，百花酿成的美酒到了嘴里都成了苦味。

方凡道:“你不怪他？”

深渊猎魔伏在桌上，手支着下巴道:“被朋友出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觉，可现在他已经死了，我唯一能记得就是他的好了。”

方凡道:“我们跟他才认识几天，你感觉他哪里好了？”

深渊猎魔眼睛一瞪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感觉这种东西很奇妙的，有些人你认识一辈子，可能你见到他就心生厌烦，可有些人你只认识了一天，就感觉认识了他一辈子，这你都不懂？”

深渊猎魔瞪着方凡道:“我真是看错你了。”

方凡举手投降道:“你说的对，是我铁石心肠，不懂感情。”

“唉……”深渊猎魔又叹了口气道:“你还记得我们在那间破屋聊了一夜吗？”

方凡收住脸上的笑容，点了点头。

深渊猎魔低落道:“也不知他那晚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方凡坚定道:“都是真的。”

深渊猎魔道:“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方凡耸肩道:“眼神至少不会骗人。”

深渊猎魔道:“你就不会看错？”

方凡摇摇头，道:“不会。”

深渊猎魔又道:“一次都不会？”

方凡顿时沉默了，酒在他的口中也成了苦味，道:“看错过一次。”

深渊猎魔好奇道:“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