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承禄则坚持认为目前已经没有任何出路,唯降金一途,并且他已经和后金大学士宁完我通过书信,宁完我称皇太极对于他们的归附表示十二分的欢迎,丝毫没有过往的芥蒂。
孔有德为难了,正在耿仲明兄弟和毛承禄吵得面红耳赤之时,亲兵来报,朝廷大军围城了,并且还让都元帅李九成前来劝降。
孔有德、耿仲明、毛承禄等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来到城头,想看看李九成到底怎么了,又能说出些什么来。
李九成远远望见孔有德等人登上城头,忙大声道:“瑞图,仲明,承禄,你们别再抵抗了!朝廷数万大军兵临城下,你们还不清醒吗?弟兄们,别再顽抗了,朝廷会给咱们一条活路的,快点归顺吧!”
孔有德见到李九成现身又惊又疑,官军真的没有杀李九成,难道真的能够接受咱们这些人的归降?
孔有德没说话,毛承禄却先开口了,只见他说道:“大帅!你好糊涂!咱们都降了,官军还能放我们活路吗?只怕咱们一投降,他们立马就要下手杀掉咱们了!”
李九成先是一滞,随即又说道:“承禄你多虑了!朝廷朱抚台大人说了,只要我们洗心革面真心悔改,他会向朝廷帮我们求情,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毛承禄哈哈大笑道:“大帅,你觉得我们应该相信么?”
说着转头朝孔有德说道:“副帅,咱们还是快点做个决断吧!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啊!”
孔有德心中一沉,闻言摇了摇头,叹息道:“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毛承禄也是怔了一下,望着城下那跪了一地的叛军俘虏,忽然也明白了什么,顿时神色变得极其难看。
果然,登州城下感人肺腑的一幕出现了,李九成、李应元父子与五千多俘虏到来城下,大声劝降,场面很热闹,劝降的声音此起彼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有的可谓是声泪俱下,这些俘虏当中,有不少人与城上的叛军有亲属关系,或是父子,或是兄弟,或是邻居,或是亲戚......
“儿啊,快放下武器吧,不然城破之时,可是要被砍下头颅筑京观的呀!你忍心看着爹白人送黑人吗!”
“哥哥,快降了吧,抚台大人保证不会伤害咱们的,降了咱们就可以回家了,抚台大人答应让我们回去种田哇!哥哥,你还在等什么呀!”
“老舅,官军不会杀我们的,快点投降吧!”
“二蛋啊,别撑了,你们打不过官军的,抚台大人和墨将军用兵如神,曹将军、祖将军神勇过人,官军装备精良,要攻下登州城只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们快降了吧。”
“石柱子啊,快降了吧,看到没有,李大帅都说登州守不住了,都降了,你们还不快听大帅的......”
城下一声声动情的呼唤,就象母亲唤儿回家吃晚饭的声音,那么真挚,那么温暖,充满了无限的关爱,城头上不知有多少叛军为之心旗摇动,方寸大乱。
毛承禄慌了,色厉内荏的喝道:“弟兄们都不许答话,官兵是骗你们的,官兵凶残无比,一向不留活口,你们若是投降,脑袋立即会被砍下来,千万不要上当!副帅,咱们不能上当啊!”
耿仲裕突然说道:“毛大!你一再鼓动咱们投金,到底是何企图?莫非建奴鞑子许了你什么好处么?”
“没有!哪有什么好处?我这不是想着给弟兄们找条活路吗!”毛承禄的眼神明显有点躲躲闪闪。
“哼!你若是心中没鬼,何须如此阻拦弟兄们向官军投诚?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副帅投金?”耿仲裕愤愤说道。
“耿仲裕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为弟兄们着想也有错吗?”毛承禄火冒三丈的回击道。
“好了,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吵?”孔有德不满地瞪了两人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城下。
城下,墨离与朱大典小声交谈了几句后,率着诸将策马而出,拔出长刀指着登州城对那些俘虏们说道:“看来你们的劝降没有什么效果啊?要不,我还是考虑换个方式来让他们归降吧?”
换个方式?
俘虏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都不清楚墨离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脸惊惶的神色看着墨离。
墨离冷冷的说道:“这个方式么,也很简单,不过就是要跟你们借一样东西!”
借样东西?借什么东西?咱们都成了俘虏了,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借的?
其中一个俘虏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将军,请问您要跟我们借一样什么东西?”
“脑袋!”墨离冷酷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