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墨离却将之交付给自己这样一个有着“污点”的人手里,可见这位新辽军主帅、湖广总督对他梁钧昌是何等的信任。自己如果不能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力,为新辽军效力,那自己还能算是人吗?
从此,梁钧昌为了报答墨离的知遇之恩,没日没夜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即使再累也毫无怨言。
除了新任命的几名县衙官员在忙于处理益阳的公务外,墨离亦在县衙旁边征了一栋房子,作为湖广总督的临时办公点,也是为了便于县衙的官员们有些事情不好定夺的时候过来向他请示。
“明慎,你笔头功夫好,帮我弄个悬赏名单,你把王自用、张献忠、涂永忠、胡建青以及叛军一干将领的名单都列出来,张献忠这个八大王就悬赏十万两吧,其他的依次递减,王自用么,就悬赏二十万两白银。记住,肖连浩不要列上名单,嗯,就这样吧。”这日,刚进入临时办公点大厅,墨离就对陈衍说道。
陈衍略微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大人,属下听说那大贼涂永忠将肖连浩视为手足,一向信任有加,此时肖连浩虽然兵败逃回长沙,但依涂永忠对他的信任来看,大人此计只怕作用不大。”
“行与不行,还得做了才知道,你说对吗?”墨离微微笑道。“当然了,即便离间不了,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嘛。”
“大人说的倒也是实情,属下等所料不及,还请大人恕罪。”陈衍点点头,躬身说道。
墨离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说道:“你们是对本官还不了解,在本官看来,对付敌人,有时候要不拘泥于任何形式的手段,因为如果你不能取胜,你就失去了仁慈的资格。”
顿了一下,墨离又说道:“对于这些无恶不作的叛军,我们不要受制于什么道德的约束,更不要说什么公平正义,你们要记住一句话,真理永远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这个世界,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说仁慈。所以,你们可以从这个方面着手,看看如何能令叛军从内部分化。”
“是。大人。”东方瑾三人齐齐起身施礼。的确,墨离此计若是能成,对于击败叛军可是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作为墨离的幕僚,这些无疑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墨离与他们相处,很讲究尺度,既给予足够的敬重,又不失上官的威严,绝不会象和关锋、萧阳他们那样嬉笑怒骂。
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与关锋、萧阳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嬉笑怒骂,那是血火淬炼出来的感情,无伤大雅,而且军中之人不喜俗套,大家犷放粗豪一些反而觉得亲近。
但若是和这些文人谋士也这样的话,只会让他们觉得你轻浮粗鲁,难成大事。
下午,梁钧昌红肿着双眼抱着一堆账册求见,墨离招呼他进来,还亲自倒了杯茶给他。
梁钧昌诚惶诚恐,在墨离麾下所有的新进属官中,他是出身最为低微的一个,还曾在叛军中干过几天,偏偏墨离待他却最为和善,每次听到墨离和言悦色的关心话语,他眼眶都会为之湿润,只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以报这份知遇之恩。
如今这世上,像墨离这样手握重兵又礼贤下士的大帅到哪里去找?好些时候,站在墨离面前的梁钧昌都有点如在梦中的感觉。
像现在,墨离居然亲自端茶给他,这叫他如何不受宠若惊,当然他也不敢接,只是不停地叩拜,口称不敢。
墨离哈哈笑道:“均昌啊,本官一向极少亲自奉茶给人的,你不接岂不是让本官感觉很没面子?”
梁钧昌闻言,连忙放下账册,接过茶杯,眼中已是一片湿润。这杯茶,不仅暖胃,而且还温暖了梁钧昌的整个心窝。像他这种小吏,以前在益阳县衙的时候也是整天看县令脸色过活的,被迫从了叛军后,就更不用说了,那几天的日子对他来说可以说是人生当中的噩梦。
而现在,墨离不仅对他信任有加,而且还温和亲切,平易近人,许多事情都放手让他们去做,这如何能不令人感慨万分。
当然,该严肃的时候,墨离也绝对是不苟言笑的,你会觉得他的威严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梁钧昌的账册整理得井井有条,账目分明,收支情况一目了然,做账之人很难作弊,墨离不住的点头,看来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人,这梁钧昌的确是个人才。
“均昌啊,你这账目分明,做得很不错!好!以后本官和新辽军所有的弟兄们是吃饭还是喝粥,可都看你的啦!”墨离笑着说道。
“谢谢大人的提拔和知遇之恩!均昌唯有肝脑涂地以报!”梁钧昌激动万分的说道。
士为知己者死,跟着这样的明主,就是累死了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