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一条长长的大约四人深的深堑横亘在道路上,而它的宽度就连最精良的骏马都无法跳过去。它的底部遍布着尖利的木桩,有几个不小心摔进去的人被刺穿了身体,就屠宰场的挂肉一样挂在木桩上。一条长长的白色的布躺在下面,积雪从上面滚落。那原先大概是用来遮掩这个巨大的陷阱,引诱了这些粗心的人葬身于此。
克拉苏在短短时间内建造了一道荆棘峡谷。
斯巴达克斯定定望着那条裂口面如寒霜。甘尼克斯知道此刻他们心里想的都是一件事:到达阿尔卑斯山的必经之路被切断了,他们被困在了山上。
“狗娘养的罗马人!”克雷斯和艾力贡看上去都像要立刻冲回去和克拉苏拼个你死我活。斯巴达克斯慢慢踱了两步,他们还有一步之遥就成功了,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已经近在眼前,克拉苏却用这样的诡计阻挡住了他们。
“诸神让我们到这儿来就是为了看我们的笑话?好极了。”甘尼克斯呼出口气,斯巴达克斯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两人。
“恐怕你们这回白跑一趟了。”他对甘尼克斯笑了笑随后看向林平之,“你看起来精神多了。”
“多亏了卢修斯。”林平之道,对方点点头,在别开视线时双眉重新微微拧在一起。艾力贡站在他身边开口:“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没错,我们得真刀真枪地干上一仗,把他们的长矛统统塞进他们屁股里。”妮维雅和以前每一次一样站在克雷斯那一边,斯巴达克斯似乎在动摇,而艾力贡对他摇了摇头。这时景宣出声道,“庞培和林图鲁斯已经分别率军队从西班牙和本都向这里开拔,如果我们无法在他们三军会师前突围就绝无生路了。”
斯巴达克斯望向他,“所以你也认为我们该一鼓作气迎战克拉苏。”
景宣微笑颔首。林平之一直不留痕迹地观察他的神情,他觉得景宣忽然和以前变得非常不一样,印象里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孔中似乎多了一些尖锐而偏执的东西,那鬼使神差得令他联想到辟邪剑法修炼初成时候的自己,隐隐透着一丝邪气。
最后斯巴达克斯下令奴隶军就地安营扎寨,所有人当中他是最讲究计划策略的人,那也是他能走到今日的优点之一。但他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否则不等克拉苏打上来他们自己就先饿死冻死了。
傍晚的时候林平之见到了巴尔卡和纳西尔,他听说了在自己和甘尼克斯离开之时斯巴达克斯噌经历了几次战役,因此他很高兴他为数不多的数人们仍然生龙活虎。
“晚上好,赛里斯,抱歉刚刚没有时间和你打招呼。”纳西尔轻车熟路地架了一个篝火,他们的储备消耗得很快,而他分了一些给林平之后还喂了些他身旁一条不大的白毛黑爪的狗,它冲林平之发出威胁的呼噜声,纳西尔轻快地制止了它道:“它从留爱沙城跟出来的,它能听懂我说话。”纳西尔亲昵地揉那只狗厚厚的硬毛,“有他在就没那么冷啦,姑娘们都想抱着它睡,但他就喜欢跟我一块儿。”他有点得意地宣布。
“那可真不错。”林平之有点别扭地称赞,他看到斯巴达克斯和甘尼克斯等人就在附近,他们在商量一些事,但没看到克雷斯和妮维雅。
“你的伤怎么样?”
“卢修斯说没有大碍,也不怎么疼了。”林平之的话让纳西尔笑起来,“斯巴达克斯让卢修斯把他那些古怪的药草都用在了你身上,他说那会减轻痛苦,我以为那是用来骗小孩的。你知道,就像拿着一些猪草骗你那是猪肉一样。”
“事实上,确实很有效。”林平之肯定道。
“很好,他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林平之一瞬间有点疑惑对方说的到底是谁,但一个匆匆而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斯巴达克斯,克雷斯和他的人下山了!”那是负责站岗的艾利西斯,“他带了三四千人,我们拦不住他。”
斯巴达克斯不由站起来,短短的片刻中他仿佛经过了最激烈的内心争斗,最后他仍然无法抛下那个濒临决裂的兄弟。
“艾力贡,集合所有能战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