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收些脾气,这小子我还有用呢。”刚才询问了一句许正则的中年人无奈的对女子说道。
“一个花和尚,能有什么用。”那叫婉娘的女子不屑的说道,“爹,你看他刚才吓得,只差尿裤子了。”
“哎,就算没有什么见识,总识得些字,再不济,你看他长的高高大大的,还有把子力气呢。我们如今做事,只嫌人太少,不嫌人多。”
“那村子里还有些人呢,要不要一起弄回去?”那女子明显不服气,马鞭指着边上的小村子问道。
“这些人也自有用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着,他轻喝一声,昂然而出,带着数十骑轰然开拔,朝东一路而去。
马匹不耐久奔,冲出几里就慢了下来,许正则回过魂来,屁股颠的生疼,浑身散架了一般,会骑马的自然就会调整身姿,让身体随着马匹的跳跃而自然的上下起伏,像他这种不会骑马的,浑身僵硬,他受罪,马也受罪。
这一顿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却是到了被许正则认作伍姓湖的那个小湖泊旁边。他刚才只顾着抱住马脖子,也没留心周围,这会陡然发现那些人暂时没跟上,自然就兴起了逃跑的念头。这帮人骑马,穿的是盔甲,手里拿的是真刀真枪,还有弓箭,他们头发还很长,从中午醒来开始,许正则就在怀疑了,他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或者应该说他没有从周围的人或者坏境那里得到明确的信息——你来到了哪里哪里,但并不妨碍他想远远的逃离这里。所有的一切让人很奇怪,而且,杀人似乎于他们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许正则试图指挥着马逃跑,当然他这样连马都不会骑的废物点心,一番作为自然不会有什么效果。试了一会,急的满头大汗的许正则不再浪费功夫,他爬下马,直接往左手边的伍姓湖跑去。
这里靠近湖泊,只要在那些人赶来之前,躲起来,他就安全了,只是很快许正则就心凉了,他隔得很远就听到了群马奔腾的声音,直如战鼓一般,擂响在他的心头。
“妈的,老子要是跑出去了,一定干死你们!”人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就容易歇斯底里,许正则一边咬着牙狂奔,一边在心里狠狠咒骂。
想来也是幸运,那马停下来的地方离湖边大概一两里地,而且湖泊周围很多芦苇草荡,藏身很容易,所以他选择了往湖边跑,而不是往山上跑。
这两年上班,生活很规律,平常也喜欢打篮球,或者爬山等运动,所以许正则的身体素质还算不差,此时亡命奔逃之下,他的速度简直可以比拟小飞人了。
踏踏的马蹄声由远而进,许正则听见了背后有人在叫唤,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不知道逃跑被抓住了会受到怎样的折磨,但是肯定的,他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骑马毕竟比人跑起来要快一点,许正则跑的时候回头一看,发现还是那个女人在追他,真他娘的老子跟你有仇吗?前面的芦苇荡还有两三百米的模样,但是那女人骑马而来,离他只有大概一百来米了。
湖边有一条比较坚实的小路,很窄,路两边看起来是麦田,许正则心一横,直接离了小路,右转从麦田上斜着往前跑。
地里面种着麦苗,理所当然的应该松软一些,事实证明他猜对了,麦地里确实没有小路那么坚实,他的跑步速度立马降下来一半。
幸好,在松软的麦苗地里,马不见得有人跑得快,许正则不时回头看一下那个女人,偶尔一不小心摔个半死,他也不管,爬起来继续跑。
两三百米的距离,快跑不过一分钟左右,许正则进入了稀疏的芦苇荡,他不敢停留,继续往里面跑,因为他看见那个女人已经驱马钻进了芦苇荡,而且,对方还拿出了弓箭。
一人一马进来,一人高的芦苇好似被船劈开的水波一般纷纷倒伏。那个叫婉娘的女人发了两箭,马上一点准头都没有,更何况视野不时被遮蔽,自然射不到。她拔出长刀,但是芦苇荡里难行,尤其越往里面越密,这会许正则的身影都看不见了。脚下的泥土也渐渐湿润起来,再往里面,可就是泥泞地了。
这个叫婉娘的少女一直盯着芦苇丛的动静,芦苇四散倒伏,自然是有人在跑,然而某一刻便再无动静了,她记得最后停下的地方离自己不远,总能找到的。
远远的有人在焦急的呼喊,叫婉娘的少女不加理会,她性子执拗刚强,更胜男儿,绝不愿意半途放弃更不会畏惧退缩,她发誓一定捉到那个高个子的白脸和尚。
秀美而倔强的少女仔细的持刀搜索着,那个白脸和尚没有武器,也没练过武艺,胆子更是小的让人鄙夷,这是一趟没什么危险的活计,而目的仅是为了她的发泄。
只是下一刻,不远处的芦苇,一道火苗窜了出来,然后开始冒烟,然后寂静下来的芦苇荡又颤动起来,那是有人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