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讲一寸长,一寸强,又讲一寸短,一寸险,他许正则利在远战,而狼只要扑近了,他的小命也就差不多完了。武艺不同其他,没有历练过生死厮杀,其实差得远,就算练过几招把式,到了临敌时因为紧张,脑子都成了一片空白,连基本的动作也很难做出来了。此时的许正则便是如此,面对迎面扑过来的凶恶野兽,那泛着血红色的凶恶眼神,尖利的牙齿,还有那猩红的舌头,以及陡然张大的嘴巴,他差不多吓傻了。
关键时刻,自身后钻出来两支竹枪,扎在那狼的身上,虽然力气小,准头也不怎么样,那狼根本没受到什么伤害,但是还是被顶的停了下来。此时许正则终于回过神来,他啊的狂吼一声,飞起一脚,竟将那牲口踢得一个筋斗飞了出去,嗷呜一声,吃了亏的恶狼夹着尾巴跑开了,许正则两腿发软,满身冷汗,说来真得感谢两兄妹及时赶到,否则他刚才差点就葬身狼吻了。
得了空闲的许正则赶紧抽回了竹枪,紧紧的握在手里,三人站一排,三把竹枪前指,死死地盯着恶狼。身后传来凄厉的呼号,那是野兽的嚎叫,连许正则他们面前的那只狼也不安的仰头叫了起来,许正则一惊之下回头瞟了一眼,却是那只攻击身后老弱的狼被那汉子辟了几刀,身上开了条长长的血口子,不得不狼狈而窜。
“真他娘厉害啊。”许正则心里满满的全是佩服,他们仨对付一只狼都顾此失彼,心惊胆战的,那人一人挡了两只配合默契的饿狼不知道多长时间,现在还杀伤了其中一只,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术高手吧?
“真他娘痛快,被这两只畜生欺了半天,咱也总算出了口鸟气了。”那人哈哈笑着,又赶紧跑了过来防备着,两只狼还没走,几人可没有安全呢。
也只电石花火见,事情基本就见了眉目,那汉子一刀劈在了肋骨上,划开了一尺多长的口子,皮肉翻卷,连饿狼的肋骨都隐约可见,地上鲜血淋漓,拖出了几米长,这一下劈的着实够狠,那狼若还不走,今天搞不好得留下它们的一条性命了。
“大哥,真厉害啊,你以前是练过武吧。”生活在一个安定和平的环境里,许正则从没有见过如此强横勇武的人,想想哪个男孩子不痴迷武侠,幻想着自己可以如书中的那些大侠一般武艺高强,行走江湖?他又如何能例外。
那汉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却不回答,只是让两兄妹回去照顾老人,他叫着许正则往前逼去,今日最少也要把这两只狼击伤,否则芦苇荡里视野遮蔽,那畜生钻里面人也很难看见,猛不丁的钻出来给你一下,谁也受不了啊。
那狼有一只受了不轻的伤,许正则与那汉子持械紧逼上去,那畜生也会看风色,一见不对,嗷呜一叫,竟转身跑了,只留下地上一条星星点点的血迹。两人面面相觑,觉得委实麻烦了。正面放对,那大汉武艺好,打主攻,许正则旁边照应着,两人合力,杀死一只,再击伤一只没有什么问题,操作的好两只都宰了也很正常,可是,可是人家狼虽然是牲口,可也有智商啊,暂避锋芒还是懂的,搞不好得被人来个游击战。
两人追了几步,便立即停了下来,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无奈只好先返回去。
“要不,烧了这片芦苇荡,也就没事了。”许正则想了想提议道,他烧过一次芦苇荡,就有烧第二次的冲动,想想自己在搞破坏就有点激动,他骨子里可不是安分的好孩子。
那汉子想了想,不同意,今天没风,他怕把自己这几人给烧了,虽然背后就是水,但他们也逃不了多远,这一说许正则倒是一惊,当日他点了一次芦苇荡,当时火烧大了的时候,他顺着上风向也跑了半里地了,却依旧觉得憋闷。此时一想,却想起了大面积的着火,周围空气中的氧气都会被抽干了,离得近的人烤不熟你,却能憋死你——想想就怕,他不是专业人士,连这茬都没怎么想起来,真点着火了,大家避无可避,这里就得多出几个窒息而死的人了。
大家谁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湖边,总得回到村子里去,想想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见老人神色恹恹的难受,几人也只好先捞几条肥鱼,够吃一顿就行了,拿芦苇串了往回走。
沿着芦苇荡里的小溪河床往回走,初时还见了那狼留下的血迹,走了几十步就隐入草荡中不见了。一路上几人都是严加戒备,几人商量了,让小男孩背了老人,和小女孩走中间,许正则和那汉子各持武器走在两边,神经崩的紧紧的。
所幸的是,一路上那两只狼也没有来骚扰他们,倒是他们紧张的够呛,但好在还是安全的出来了,几人不由得都有些庆幸。
草荡边不远处,有几个骨头架子,几人出来时四处打量戒备,很快就发现了,一见是这东西,大家都赶紧避过了眼神,许正则却是头一偏,哇哇干呕起来。他看的分明,那是人的骨架,大半截身子都被啃的精光,却被不知什么牲口给拖到了这里,让他们看到了。
生与死,如此残酷,这是许正则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