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几步,跟上了吴勇和那中年人,只听那中年人问道:“所有人都在这儿了吗?没有遗漏的了?”
吴勇犹豫了几下,才回答说没有,只是那模样,许正则估计那中年人也不相信,好在对方也不多问。他上前插话道:“不少人提前得了消息,已经逃走了,现在村子里估计剩不了多少人了。”
两人回过头来,吃惊的看着许正则,这事情谁不知道,只是不说破而已,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谁也不尴尬,他怎么就给捅破了?吴勇连使眼色,示意他小心说话,那中年人目光略一偏转,自然瞧得一清二楚,他笑道:“走遍走了,难道我还会把他们再捉回来吗?值当什么?”
“大人英明啊,三人齐心,其利断金。只要众志成城,何愁不能取胜,若是强拉人入伙,结果弄得有人心在曹营身在汉,岂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听见对方有不追究的意思,许正则立即便奉上不要钱的夸奖,他是真心不希望那些逃走的难民再遭到义军的追杀。
气氛一时都凝固了,许正则奇怪的看着周围的人,尤其是吴勇的脸,想说话却偏偏说不出来的样子,憋得脸都红了,只是很快就又变得白了,许正则也是一下子反应过来,坏了,弄巧成拙了。
“身在曹营心在汉,你是在说自己吗?”关键时刻,那女子拍马上前,冷森森的说道,也不怪人怀疑,任谁听了这话没有点想法?就连那中年人也微笑着注视着许正则,看他怎么说。
“没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那些逃走的人就任他走好了,把他们强捉回来费时费力,还不得好。”许正则赶忙解释道,这要是让这帮人误会了,他们还有的好?吴勇多厉害的人,一手快箭出类拔萃,也照样吓得脸色发白,“我们可是自愿留下了的。”
“身在曹营心在汉,你是说你现在没有碰到能让你归心的蜀汉,只能暂时屈居曹营了吗?”那女子不依不饶,冷哼着说道,一句话说的许正则脸都绿了,他本来没有这样的心思啊,至少现在没有啊,这么说他,不是在整文字狱吗?
看许正则一张白脸憋得通红,而那女子还要吵的样子,那中年人温声道:“好了,好了,婉娘,不必再说了,我知道许兄弟的意思,他不过就事论事,没有其他意思的。”
“还是大人明事理。”听了中年人的话,许正则舒了口气,他恼恨那女子的诛心之言,说话也就一点不客气了。
抬头看了那女人一眼,许正则却惊讶的发现周围的气氛都几乎凝固了,惹怒对方了?许正则心下惴惴,转头去看吴勇,却见他的脸又是那种又羞愧又难堪的样子,腮帮子鼓鼓的,似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但也没有见他害怕呀?四处看了看,周围一圈的人脸色个个都怪怪的很,那女子更是面漏鄙夷,到底是怎么了?
“许兄弟父母可还在?”那中年人也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就古怪的看着他,问道。
“啊,不在了。”许正则连忙摇头,他爸妈的人还在,只是在另一个世界呢,于是也只能说不在了,否则若要见他爸妈,他到哪找去?
“嗯。”那中年人四处瞧了瞧,对着吴勇问道:“你们准备今天就跟着大队回营地吗?还是暂时驻在这里。”
“嗯……还是会营地吧。”吴勇本不想去,但他可不敢说出来,许正则也知趣的没说话,对方对他们客气,他们两个人哪敢当真了,做人可不能这么天真。看那中年人朝自己看了过来,许正则连忙摇头,说还是回营地的好。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看村前列队的一群人,复又问道:“诸位可有不愿意跟着我们走的,现在便走,去留自便,绝不阻拦,我李天王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说完了话,他又回头冲着许正则笑道:“还是许兄弟的话提醒了我,招人就要人心甘情愿,强扭的瓜不甜嘛。”
许正则傻呵呵的笑了下,他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盘踞中条山的悍匪,手底下三四百号人,但却剽掠州县,官军屡不能禁。这位李天王声名远扬,地方军士衙役畏之如虎,小儿闻其名可止啼——妈呀,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骁悍,官军屡次围剿,被他打的跟狗一样,难怪在他面前,强横如吴勇也不敢炸刺,跟人家一比,他们就是大象边上的蚂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