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雎眸中冷意更甚,手上招式愈发快绝。
烛渊嘴上虽要占上风,心下却并不敢轻敌,能与他的无形千丝引相抗衡的人,他还从未见过,中原第一公子,真是不可小觑,现下他倒要担心自己能否敌得过他这狠厉快绝的剑法。
“虽然是与白公子第一次见面,但我还是想与白公子说一件事。”烛渊边与白雎相拼,边浅笑道,他双手指环上的血色愈来愈多,十指已经开始有些微微发颤,竟然快到极限了么?然而他只是面不改色地浅笑,“你最想娶的人,早已是我的人了。”
“轰——”一声巨大如雷劈晴空般的声响,整个园子中的树木尽数轰然断落到地。
白雎眸中杀意恨意如烈火燃烧,仿佛要将烛渊扒皮劈骨才能令他满意。
烛渊只是浅浅笑着,墨色的眼眸阴冷万分,“不如我与白公子做个游戏,看看你心尖尖上的人最在乎的人是谁,如何?”
烛渊说罢,双手往旁轻移,破绽突现,白雎手中剑直刺其肚腹!
白雎为烛渊这突然显露出的破绽一惊,自身破绽亦微微显露,烛渊则嘴角轻勾,抬手循着白雎因惊讶而露出的破绽一掌直击他心口!
两人同时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各自往后倒退了几步,一直相交缠的剑影终于分开,停止。
白雎捂着心口,冷冷看着对面的烛渊,烛渊则是面无丝毫痛楚地用手捂着自己被穿破的肚腹,玩味地迎视着白雎的目光。
一地被震落的树叶,在两人之间轻轻旋着,一时静寂。
“阿哥!”终是龙誉一声惊呼打破了这份短暂的静寂,迈着如铅石般沉重的脚步冲向烛渊。
白雎原本稳立的双脚颤了颤,往后踉跄了一步,身子微微摇晃,手紧紧揪在心口上,不可置信满是悲凉地望着往烛渊飞奔而去的龙誉。
脑子里瞬间跃上烛渊方才所说的一句话,你最想娶的人,早已是我的人了。
不!不可能!他的阿誉,那个单纯天真的阿誉,不可能是别人的!
烛渊则是看着拧着眉向他跑来的龙誉,满意地将嘴角高高扬起。
其实,与其说他是在试她的心中白雎究竟占多少分量,不如说他在试他自己在她心中占的分量有没有比白雎重。
或许在他人眼里,除了报仇,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上心,更不会有什么事情让他担心,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他遇见了她,一切都在慢慢地发声改变,曾经那个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不上心的他,也开始有了在乎上心的事情,譬如他不知何时开始喜欢看到她的笑脸,不知为何总想听到她为他而吹的箫曲,他开始习惯了每日见到她,也会在见不到她的时候想念她张牙舞爪的模样。
他的心早已死了,他本不会再有任何情感的,可偏偏,就无可预兆地让一只小野猫走进了他已经死去的心
一路由苗疆前来,他不是没有任何担忧,且愈接近扬州,他的心就愈忐忑,他竟担忧他会见到他想象中的一幕,他担忧他见到的会是她倚在他人怀中浅笑的画面。
而在方才他对白雎说出看看她更在乎谁的一句话时,他心中并无任何成算,因为他方才已经瞧见她坐在他身旁,一脸欢心地握着他的手看戏的一幕。
他心中怒不可遏,第一次有种将她扯到身边,让她双眼只能看着自己的霸道*。
他也终于知道,他对她的感觉,并不仅仅是喜欢而已。
无人知晓,她方才的那一声满含担心的“阿哥”,在他心中,胜过世间天籁。
他已经得到了他心中想要证实的,那便不枉他千里迢迢来到中原这一趟。
面对一脸忧心,双手紧紧抓着他双臂的龙誉,烛渊难得地向龙誉露出一记发自内心的温柔浅笑,“啧啧,阿妹这紧张的模样,是为我么?”
龙誉原本紧绷的心因着烛渊这无谓疼痛的玩笑话弄得突然松了下来,原本紧张的神情也立刻刷黑,正要说话,忽觉背后一阵阴厉的杀意袭来,心一抖,第一反应竟不是躲闪,而是上开双臂紧紧搂住了面前的烛渊!
烛渊迅速抬起左手。
只是还不待烛渊撩动五指,那杀意便改变的方向,冲向了旁侧。
龙誉搂着烛渊身子的双臂抖了抖,而后松开,慢慢转过了身,看着满目痛苦的白雎。
“小哥哥……”龙誉将烛渊挡在自己身后,迎着白雎哀伤的目光,喉间苦涩得紧,“他就是我刚刚跟你说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