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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内,中间摆放着半人高的铁炉,火焰烧的噼里啪啦作响,溅出火星子,湮灭在空中。
傅琴听着那声响,格外的沉重,具有穿透内,仿似刺透耳膜直入心尖,灼烧她的心口,一时间冰火相交,宛如在冰海沉浮,转眼又掉入火海挣扎。
“你…你要做什么?”傅琴唇色苍白,面色青紫,浑身被冷汗浸湿,因害怕而身躯颤抖。
水卿衣的手段她没有正面见识过,但是听闻的可不少,尤其她的妹妹死在她的手中,自己虽然依仗贵妃身份和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她,但如今看来,不是顶管用。
若是放在其他三国,一国贵妃凭空消失,定然会追究,可她好死不死,偏生在南诏,水澈护这贱人护得紧,即使当着百官的面杀了她,也不会问这贱人的罪,站在她这一边的大臣,全都是墙头草,大风吹过两边倒,她一旦失势,定然会犹豫挣扎,选择另站队伍,若是父亲在,还可以替她主持公道,如今,父亲到九黎谷追杀‘水卿衣’,中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我不做什么,只是把你精心挑选的礼物还给你,不然浪费多可惜?”水卿衣丰满殷红的唇瓣,露出残佞的笑容,手一挥,六名壮汉便出现在暗室。
傅琴瞳孔骤然猛缩,这…这是她找来的人,如今在水卿衣手中…想到她的话,吓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哀求道:“公主,求求你饶我一命,你说你要护着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做。”
傅琴仿若即将要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与被这六名壮汉奸污相比,舍弃自尊算的了什么?
水卿衣眼底闪过惊讶,这不可一世的令贵妃,居然跪在地上求饶,看来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可想到她蹲在晨曦宫听到她和冯荣华的对话,心中冷笑,换做是她被抓,即使她磕头到死,眼皮子也不会眨一下。
“令贵妃,虽然我胸无点墨,小时候没有娘亲教养,还是懂的‘礼尚往来’的高尚美德。”水卿衣眸子里满是兴奋之色,如今看活春宫,也不会怕百里玉惩罚,只是…会不会太粗暴血腥了?
“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孩子一命。”傅琴头发散乱,衣襟湿濡,把她保养良好的曲线显露出来。
水卿衣看着她神色惶恐,可眼底深处掩藏着阴毒,向后退了一步,扔掉手中的果核,示意六名壮汉上去。
“不,不要…”傅琴双手捧着肚子,面色苍白的蜷缩在一团。看着渐渐逼近的人,心底的恨如洪水爆发,席卷着她的神经,起身,朝水卿衣所站的位置冲撞了上去!
水卿衣动也不动,看着六名壮汉长臂一伸,把傅琴抓住,扔在地上,眸光微闪,踏步过去,蹲在傅琴身边,从她怀里掏出那粒红色药丸。
放在鼻息间轻嗅,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竟然是罂粟提炼的药丸,一粒还不能致使人上瘾,里面可能还添加了其他的东西。
水卿衣忽而改变了主意,她不想傅琴死,倒想把他们折磨她的东西,奉还给他们自己尝试一遍。
“啊——”就在水卿衣沉思时,傅琴传来尖锐的惨叫声。
抬眼望去,只见傅琴身上的衣服被撕碎散落在地上,一名壮汉已经与她苟且,其他的也不甘落后,纷纷蹲在地上,摆弄着其他地方。
水卿衣纯洁的捂着眼,看着一旁呆楞住的冷言,一掌拍过去:“学习?”
冷言被这一拍回过神来,冷漠的脸上出现龟裂,泛着一丝诡异的红,却依旧忘了移开视线。
“非礼勿视!”水卿衣捂着眼对着传来低吼喘息声的方向,示意冷言不用看。
冷言斜眼瞅着水卿衣,见她食指与中指开叉,露出两湛蓝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望着,不禁满头黑线。
“主子,你流口水了。”冷言冷冰冰的说道,在水卿衣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转身脚底抹油跑了。
水卿衣一愣,下意识摸着下巴,滑腻腻的汗珠儿没一滴,哪有口水?
反应过来,适才明白被冷言耍了!
脸一黑,便朝外面豪迈的喊着:“抓住冷言,奖赏纹银一两。”
……
暗室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傅琴那边的呻吟声,也停顿了几秒,复又凄厉的喊叫起来。
水卿衣摸了一把额头,暗想一两银子很少么?
随即又双手捂胸,默默垂泪,他们都是有家产的人,只有她这穷人才会如此抠门,这样想着,心安理得的收回手中的一两碎银,擦拭着干巴巴的眼睛说道:“既然你们都嫌我太穷,那就免费把冷言抓来。”
众人又是一阵无语…
若是长乐公主很穷,那么他们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守在门外的一名属下听着主子哭穷,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说道:“主子,冷老大说奉您之命去北苍了。”
“哦!”水卿衣点头,看着众人松口气的时候,清亮的说道:“既然没有抓到,那就都掏一两银子充公吧!”
那六名壮汉被水卿衣抠门的行为刺激的更加卖力,傅琴的惨叫声没有了起伏,保持这高亢的喊叫声,痛苦中夹杂着欢愉。
水卿衣汗颜,她一句话让被强jian的傅琴,都接受了强bao,苍白的面孔逐渐绯红,一脸享受。
“主子…”众人弱弱的喊着,心里后悔,不该鄙视主子的抠门,好歹那也是一两银子啊——
“抗议无效。”水卿衣看着下体流淌出一滩血液的傅琴,掉头走出暗室,手背在身后说道:“去,给他们灌几碗药,到时候冷雾来了,你让人把傅臻和冯荣华扔进来,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出的主意用在女儿身上。”
“是!”说着,众人纷纷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水卿衣手上。
水卿衣看着手中二十多两碎银,笑开了花:“别瞧不起一两银子,你看,加在一起,就是许多银子。”
众人腹诽道:你就是一两啊…能像母鸡生蛋,变好多两么?
似是看出了众人的心思,水卿衣摊手道:“我今日给一两,明日给一两,以此类推,不就是很多两?所以日后即使别人给一个铜板,也要收下,总比没有的好!”
众人连忙一副受教的模样点头,捂着少一两银子的腰包,心里泪流面满,有这一茬的教训,即使没给银子也要往前冲,难不成等着从自己腰包掏银子倒出去?
“你要相信,跟着我是你们上辈子烧了高香,给你们的月例也不少。”水卿衣满意的点头,带着几人朝宫中而去。
经过御膳房时,便听到有几个奴才挨在一起聊天,言语之中无不透着兴奋和攀比之意:“我在御膳房当值,给各宫的贵人送膳食,都会给打赏,跑个腿儿也能得二十两纹银,遇到爷高兴的,那就是五十两黄金。”
“切,你这算什么,老奴伺候宣王,可是直接赏赐宝物,鸡蛋大的夜明珠。”
水卿衣默然,无语望天,心里暗骂水冥赫那孙子,随便给人就是夜明珠,那得值多少银子啊,给她还要精打细算,顿时觉得亏了!
而她身后的属下听闻,又是一阵感概,他们是前世没有烧好香,才会这么苦逼。每天打打杀杀,月例没有人家一太监的跑腿费那么多!
感觉身后气氛有异,水卿衣回头,看着自家的属下满脸哀怨,讪笑的挥手:“你们和他们不一样,起码老娘还会赏女人给你们,甚至让你们娶妻生子,人家可是用命根子换银子,谁亏谁强?”说到最后,低声咕囔句:“出息,跟阉人比。”
众人面红耳赤,被水卿衣忽悠的一愣一愣,觉得是这个理,再不敢抱怨。
水卿衣望着被烧成废墟的浅荷殿,心里肉痛了一把,日后这整个皇宫都是她的家产,修建一座宫殿得要多少银子啊?
“皇后可有伤着?”水卿衣抓着一旁的侍卫问道。
“公主,皇后娘娘没有在寝殿,没有损伤。”
水卿衣觉得有些遗憾,怎么就不烧死那冒牌货?
转念一想,怕是都齐聚在今夜动手,而冒牌货估计也是出去布置,才躲过一劫!
“行了,我们回去。”既然没事,那就回去等明日的好戏。
看着属下离开,水卿衣想到之前路过御膳房,刚才那两个太监,其中有一人不像是当值的太监,想到里面有亮光,折了回去,潜进御膳房内,看到炉子还有火星,俨然是用过没多久,查看了一圈,没看到什么东西,倒退着离开,忽而,发现火炉旁有个红色香囊,拾起一看,上面绣着金线玫瑰。
好奇的打开一看,瞧清楚里面的东西后,水卿衣脸上露出诡谲的笑。
…。
到了紫苑殿,便看到冷雾已经等候了多时。
“主子,傅臻已经扔到了暗室,看到与六名壮汉私通的傅琴,刺激的昏死了过去,我们已经把他给弄醒,与冯荣华一同在观看。”冷雾想到傅琴的模样,心里唏嘘不已,看似高高在上的贵妃,却没想到骨子里这么浪荡。
“怎么不把冯荣华扔地上,两母女一起伺候那几人?”水卿衣想到冯荣华的那一番话,眼底闪过寒芒,吩咐人去冯荣华卧房搜查。
她想冯荣华绝对不止那一粒药丸,等他们上了瘾,也好控制!
“咳咳…”冷雾不自在的别开头,心虚的说道:“冯荣华吵着要喝水,属下觉得她难伺候,把搁在暗室桌上的汤药灌给她喝了,后来看着她自己扒光衣服爬过去,才知道是…是那药。”
“怎么处理?”水卿衣挑眉,按理说冷雾没有得到她的命令,不会任由冯荣华去‘解药’。
“属下把她捆绑起来,可是那时候她已经和一个男人苟且了。傅臻气的吐了一口血,不知从哪里摸出木棍,刺进冯荣华的下、身…死了!”
水卿衣抿唇,这样就死了?确实是太便宜她了。
“扔到九黎谷去。”水卿衣想到傅臻会在那里扔冯荣贵的扳指栽赃,那她就把人送过去得了。
“主子…”冷雾冰冷的脸上有着疲倦,来回的路途可不短,她还没有歇口气,又要过去…抬眼观望了水卿衣的眼色,恍然明白这是惩罚。“属下这就去。”
水卿衣没有出声,想着这盘棋该是要收尾了,阖眼躺在贵妃榻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响动声,睁开眼,便瞧见水墨一脸怒容的冲了进来。
“皇姐,母妃…母妃死了…”水墨看到水卿衣眼底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哭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水卿衣迷惘的眨了眨眼,片刻后,才恢复清明,一脸哀伤的拍着水墨的脑袋,柔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母妃被刺死在床上,今早御林军在母妃的寝殿寻到一枚印章,上面刻的是什么,墨儿没有瞧见。心里害怕,出宫去找外祖母,可他们一家也全都没了,墨儿不知道去哪,只好来找皇姐。”说着,抹着泪水,抱怨的说道:“皇姐,你不是答应墨儿,要保护母妃么?是不是母后动手杀的母妃?”
水卿衣失语,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墨儿,凡事都不能依靠别人,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哭,而是学会坚强,若你一直长不大,失去母妃庇护的你,该如何在宫中生存?”水卿衣心思复杂,若是水墨一直保持现状,那么她定然会留他一命,若是他为了皇权和替令贵妃报仇,那么她也只好斩草除根。
“皇姐,宫中只有你和皇兄两人,墨儿什么都不要,他们怎么还会要害墨儿,难道皇姐和皇兄会杀墨儿么?”水墨眸光低敛,遮住满眶水光。
“墨儿,南诏不会有人害你,不代表其他几国不会,你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水卿衣轻轻叹息,不知傅琴那样狠毒的人,怎么就生出这么单纯的孩子?
“墨儿会的。”水墨水汪汪的大眼闪过坚毅,像是为了证明他的决心,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划断一缕头发,定定的说道:“皇姐,墨儿一定会变成父皇那样强势铁血!”
削发明志?
水卿衣看着这一刻的水墨,他忽然间便长大了一样,不知是好…还是坏!
早膳还未用,水卿衣便被召到金銮殿,昨夜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一早坊间便传开了,各式各样的传言都有,其中传的更厉害的便是贵妃娘娘有喜,怕影响地位,正宫娘娘容不下,便暗中下手除掉,又害怕太傅府报复,一不做二不休,一并杀了去。
闻言,水卿衣失笑,看着傅臻门下的学生,不断绘声绘色的说着坊间流言,为的是让水澈把皇后拿下问罪。
望着一脸平静的水澈,水卿衣有些拿不准他要怎么做,那枚印章该是拿到了,为何没有拿出来,任由百官针对皇后呢?
“皇上,本宫昨夜寝宫走水,若不是正好听闻小德子公公说你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去御膳房给你炖汤,怕是被一把火给烧死了。如何分身去对付令贵妃?”水芊鸢沉着脸辩说,目光则死死的盯着礼部尚书。
“皇后娘娘,微臣只是就事论事,说的只是传言,而并非针对娘娘,娘娘切莫心虚。”礼部尚书汪海伦话里虽说没有针对皇后,但是暗中的意思,却是明摆着说皇后没做此事,就不必要对号入座,如今心虚,怕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你——”水芊鸢气绝,目光扫过一旁的小德子公公说道:“本宫有小德子公公作证,一直在御膳房,没有在场作案的时间。”
“皇后娘娘糊涂,如今下暗手,谁会亲自上阵?”翰林院刘阁老出列说道。
水卿衣眸子微暗,刘阁老该是效忠皇上,与两派人无关联才是,怎么会帮着傅家说话?
“刘阁对本宫有何不满?才会如此诬陷?”水芊鸢怒斥,拍着凤椅说道:“本宫昏睡十余年,自醒来一直都供奉在皇上身旁,身边都是皇上的人,刘阁老的意思是皇上暗许本宫对付太傅与令贵妃?”
刘阁老心中‘咯噔’一下,倒是忽略了这一茬,心中早在十五年前便对水芊鸢有意见,如今,好不容易太平,因着她的出现,宫中又是一团乱,人心惶惶,眼下更是出现如此大事,当真是祸水。
“皇上明察,老臣绝无此意,坊间流言于皇后不利,还望皇上给令贵妃与太傅府一个交代,好平民心。”刘阁老暗叹,早知有今日局面,当初冒死也要毁了皇后的遗体,也不至于造成如此局面。
太傅府盘根错节,掌握南诏重要机密,傅臻一死,傅府只剩下二房,二房的傅成勃勃野心,心毒手辣,碍于有腿疾,才把太傅的位置让了出去,任由傅臻在上头压着,傅臻一死,恐怕他就要顶替傅臻的位置,朝中忠于傅府的人,不知会被煽动做出什么事来。
“刘阁老的意思是抓拿本宫问罪,而后给百姓、傅家一个交代?”水芊鸢心下怨恨着水澈,她被逼到这地步,他还没有出口帮腔,是真的要舍弃她?
可想到主上调查的资料,从上面得知水澈爱水芊鸢入骨,曾经血洗朝堂,为何今日却不帮她,难道是相隔十余年,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变淡了?
一时间,心中没了底,目光撇向了水卿衣,待看到她腰间的香囊,脸色大变。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后娘娘如是清白,那便不怕被查。”刘阁老毫不退让,眼角目光却一直在观察着水澈的神色,见皇上没有动怒的征兆,心里微微安妥,怕是皇上的感情经过十余年的沉淀,淡了不少。
“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本宫清白,刘阁老打算如何?”水芊鸢心里快速的盘算着,水卿衣既然拾到那个香囊,今日定然是不会让她下大牢,心中也不是那么害怕。
“这…”刘阁老一时被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