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章没有回话,只是冷哼一声。
“在皇兄的心里,承庆便是那般无理取闹之人?”承庆公主继续道,“若是皇兄如此认为,那承庆也无话可说,不过,承庆决定要做的事情,却还是一定要做!”
“你——”
“若是皇兄对承庆还有一丝信心,那便莫要插手。”承庆公主继续道。
杨章盯着自己的妹妹看了半晌,没错,承庆从前虽然没有如今的咄咄逼人,但是却也不是糊涂任性之人,可便是因为她变得太多,他方才不敢冒险让她胡来,一连两次被据婚,即使他是男人也知道这对于一个女人,还是尊贵的嫡出公主来说是何等的羞辱,他怕的就是她因为愤恨而失去了理智,“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若是真的这般恨那裴少逸,可以明言,虽然他如今得了父皇看重,但在朝中根本毫无根基,只要略施小计就可以让他失去圣心!”
“皇兄不是有意将裴少逸收为己用吗?”承庆公主淡淡笑道,随后,便又道:“皇兄不必忍痛割爱,承庆也明白承庆在皇兄心中也不过如此。”
“那你到底想要如何?”杨章语气一转,怒喝道。
承庆公主仍是态度不变,“皇兄依了承庆之意,承庆可以保证,最后的结果定然会让皇兄满意。”
“承庆。”杨章一字一字地道,“你未免太放肆了!”
承庆公主神色稍敛。
“你不想被本殿操控婚事,可即便本殿如了你的愿,将来你的婚事还是由不得你做主!”杨章冷声道,“难不成你真的看上了裴少逸,即便为妾也甘愿?”
若是如此,他便没有这个皇妹!
即使他有意将裴少逸收为己用,但是也不会让他的嫡亲妹妹去给人做妾!
他丢不起这个脸!
“妾?”承庆公主冷笑,“皇兄即使要作践承庆,也无需这般。”说罢,她缓缓起身,面色也转为冷凝,“自从父皇在翰林院上二话不说地将我许人,我就发誓定要让所有折辱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杨章神色一愣。
“别说当日裴少逸据婚,即使他应了,对我来说也是折辱!”承庆公主一字一字地道,“皇兄想知道我要做什么?这就是我要做的!不管是裴少逸还是镇国公,甚至父皇,我都不会放过!”
“你——”杨章大惊,即使他多年来一直被建明帝忽视冷待,他也从未有过这等报复之心,“你疯了!”
“疯了?”承庆公主冷笑道,“难道皇兄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想着父皇有一日会看清楚齐贵妃的真面目,或者想起了当初和母后的结发之情,又或者忽然间萌生除了慈父之心?!”
杨章哑然。
“皇兄放心,承庆再恨也没有本事弑君。”承庆公主继续道,“不过让他们都不得安宁,这还是可以去试试的!”
杨章握着拳头盯着眼前之人许久,眼神也越来越陌生,“你如何让他们不得安生?”
承庆公主微笑了起来,“齐明景的妻子是裴少逸之妻温氏的庶出长姐,皇兄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关系吗?”
杨章仍是不明她的意思。
“齐贵妃一直不喜太后御赐的这门婚事,当日应允也不过是迫不得已,可据闻齐明景喜欢的紧,若是大温氏出点什么事情,你说会如何?”
“齐明景即使再疼那大温氏,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女人,难不成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和齐贵妃翻脸?”杨章嗤笑,女人就是女人,所能够想出来的手段也不外乎这些!
承庆公主不以为意,“会如何,皇兄不妨看看!”
杨章盯着她半晌,“若是我答应了,那和威远侯的……”
“皇兄不是也说了吗?承庆的婚事永远也不想自己做主,况且,皇兄来日若是成功,承庆方才能够安稳。”承庆公主道,“皇兄大可放手去操办,当然,作为交易,皇兄也莫要插手我的事情!”
“只要你不坏我的事情,我绝不插手!”杨章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不妨试试,只要不坏了他的计划,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承庆公主笑道,“这个自然。”
……
此时,裴府的书房内,也同样未曾熄灯。
裴少逸盯着手中大皇子府下人送来的请柬,失神了许久。
这是大皇子府送来邀请温君华前去大皇子府参加承庆公主所设赏花宴的请柬。
裴府的管家接到了之后,没有送去给温君华,而是交到了他的手上。
思及那日承庆公主的言行,裴少逸明白这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赏花宴,更重要的是,如今谁都知晓他的妻子温氏还在月子中,如何能够出席?
可她却还是让人将请柬送来,究竟意欲何为?
作为经常行走于御前,以及得了丞相眼之人,他自然也是听闻了今日朝堂中的风言风语,只是他却愕然于不过是一些小小的事情却闹出了这般风雨。
可也凭着这一点,足以证明大皇子的处境有多堪忧,同时也证明了,那个人的权势有多大!
他并不仅仅是一个凭借着齐贵妃裙带关系初入朝堂之人!
四月初二?
如今离四月初二还有几日……
裴少逸眯起了眼睛,随即起身离开了书房让裴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温君华不能前去,那唯一能够代替的人只有娘!
裴少逸这时候也管不了究竟妥不妥当,他需要一个人替他前去探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