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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溪头进了孙杨府里,孙杨刚要歇息,听闻大儿子过来,孙杨重新穿好衣服,“让大爷去书房等下。”
小丫头恭敬的应道:“是。”
孙溪头在书房等了会,孙杨便慢慢走进来,看见孙溪头在那,孙杨摆摆手让他坐了,顺道让上茶的小丫头下去。
“今日怎么过来了?”孙杨喝了口茶,几年间在战场、官场辗转,让他懂得了品茶这类雅事的皮毛,放下茶杯这才又问了句:“新兵营有事?”
孙溪头摇摇头,没去喝茶,他现在不渴,“不是新兵营。我就是趁着今天得空,过来看看爹。”
“我看你最近挺忙的,新兵营那边也送了不少人到威远军。”
“是啊,送完了就清闲点。”孙溪头应着,和孙杨说着公事上的事,两父子一个比一个正经。
待二人聊到过后的安排,孙溪头便说起了清明。
“清明那天休一天。”孙溪头说的是新兵营上至将军下至各队队长的放假安排。
“嗯,那天过来这里,祭拜下祖宗。”孙杨靠在椅背上,说道这事,抬眼看了看孙溪头,“说到这个,你那媳妇是在准备祭拜你娘的仪式?”
孙溪头点头:“是。”这就是他今日过来的主要原因。
孙杨说起这个,语气便不是很好:“溪头,如今你娶了媳妇,便要好好管管,她有不懂的你也多教教她。”
孙溪头“很孝顺”的点头:“是,爹,我会的。”媳妇不懂“老汉推车”的乐趣,他会多教几次的。
孙杨看他那脸表情,不确定他懂了自己的意思没,想着大儿子脑袋不是灵活的,干脆说得明白点:“祭拜你娘的仪式,还是过来爹这里办的好,你那继母也会安排好的,就别让你媳妇忙活了。”
孙溪头一听孙杨这么说,脸色就沉了沉,心中对于自家爹对于李氏的信任很不舒服,那样一个对自己继子的新婚媳妇使暗招的妇人,会对他娘的祭拜仪式用心操办?
不仅如此,孙溪头心中冷哼着,他如此不待见李氏,还有一部分原因,因为他打心眼里不喜欢李氏,相信他娘也不希望祭拜她的仪式是李氏操办的,毕竟一个抢了自己丈夫的女人,能喜欢可就怪了。
“爹,没事,我让我媳妇在家里办一次,先过来这边祭拜祖先就是了。”孙溪头固执道。
孙杨听着他这话,有些生气:“你这是做什么?祭拜你娘还要你们小两口自个准备,你这要是传出去了,让你爹我怎么在外边抬起头来?还有,我知道你对我给你娶个继母回来不满,但是祭拜这种事上你也要跟我对着来?”
孙溪头低垂着脸,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屋里头一片寂静,只剩下孙杨粗重的呼吸声,还有他坐回座位时发出的布料磨砂声。
登时,室内的空气都犹如凝结了起来,直教人呼吸不畅。
孙溪头沉默了半天,在孙杨想再次发脾气的时候,终于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孙杨的眼,冷不丁嘴里冒出了句:“爹,我娘是清白的,她一直为你守到死。”
孙杨一听他这话,怔愣了下,随即垂下眼不说话,心中对于这话并不相信,只当孙溪头是为了给罗氏开脱。
当年发生了那种事,以至于他离开了村子去当兵,又想到李氏给他的那消息,说罗氏死前还被村里的色鬼给……他事后也去查了,的确是有那事。
孙杨想着,心中对孙溪头说的“清白”更加不信。
孙溪头看着孙杨这番态度,心里头别提多为他娘不值。
他娘当年的事他知道的不多,只是依稀知道那事让他爹认为他娘已经不洁,生气之下离家去当了兵。
在后来他遇到孙杨后,他将他娘去世的消息告诉孙杨,孙杨原本还挺伤怀,只是再后来却突然转变了态度,甚至对于他的态度也有些变化。
二人关系因此还疏远了些,这世间最割不断的关系间,被覆上了一层膜,看不见,却也没人去捅破。
孙溪头看着孙杨的表情,心中越想越激动,越想越为他娘不值,一层层的怨气冒上来,搅了心海一片波涛汹涌,暗潮迭起,直到孙杨说了句话,这才让孙溪头彻底爆发了。
“你娘不守妇道,你又何必为她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