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些随从已是远远停伫在那,宇文皓卓这才放慢了速度在花园里闲逛着,头也不回的说道,“辞砚缘,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朕你都敢骗!”话虽是这么说,却无半点责怪之意。
和这君上已是相处了几年的辞砚缘又怎会上当,“皇上早已知晓微臣府中并无睡火莲,所以这本就算不得是为欺骗!”
“哦?”宇文皓卓转过身看向他,双眼别有深意,“那令弟辞红尘呢?当初你对朕说此弟相貌丑陋无比,但据朕所知,真相并非如此,爱卿对此又如何解释?”
问题终于转回正道,辞砚缘面不改色,“微臣自认所言不假!那时的幺弟的确丑陋不堪得很!”
不想再这无关紧要的事儿上多废时,宇文皓卓轻挥了挥手,不再这上头纠结,“还记得我前些时日说的太子太傅一事吗。”
这一语令辞砚缘的心境微微一变,只是很快就被深深的埋在内心深处,来不及在面容上有所浮现的踪迹,“微臣记得!”
“行了行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也不必再微臣微臣的喊了!朕还不知道你嘴上是这么喊着,这心里可一点也没把我皇帝放在眼里!”
辞砚缘闻言轻笑出声,“皇上英明!”
对于辞砚缘的实言实语,宇文皓卓虽然有时候总觉得听着有些刺耳,可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满朝文武,敢在一国之君面前说出真话,放眼无谓惧于君王的威严而系心于天下的有几人?这答案宇文皓卓的心里极为有数。
辞砚缘,是第一个敢对他说不的人。
虽然这辞砚缘也并非是那系心天下的人,但他却可以为了一个人而将整个天下记挂在心头。
这,才是宇文皓卓极为欣赏的地方。
在认识辞砚缘的第一天,宇文皓卓就十分清楚他的态度。正因为如此,他才可以不顾所有官员的反对,且十分放心的将一个从未有所耳闻的少年在一夜之间提拔为仅一人之下的丞相。
不得不承认,每次遇到棘手的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辞砚缘,更盼望能在他那儿听到与众多大臣所不相同的提议。尤其是在二人独处之时,宇文皓卓更为希望的并不是君与臣,而是毫无顾忌的两个朋友。虽然有时候辞砚缘总说着些没心没肺的话,甚至幸灾乐祸看着他被奏折所累。
两人对国家之事剖开你争我辩,其中之乐趣容易令人上瘾,也许正是因为时常将辞砚缘召进宫中留至深夜,才使得底下的大臣暗语连连。
可又如何,既然这无法辞砚缘有所动摇,那他又何须进行解释。
“既然如此,那么朕也实话与你说了。我这次前来寻你,的确是为了令弟!”宇文皓卓直言而道,心知眼前这人有多宝贝那幺弟,可还是好不隐瞒。
辞砚缘双眸微眯,口气瞬间强硬了些许,“我说过,不许任何人动他。”
早知晓会是如此,宇文皓卓只是转首看向别处的殷红,眸底露出身为君王的无奈。
“身在帝王之家,有哪一人能完善其身不被黑暗权势所染,朕只是希望煜儿在年幼之时能好好的享受其应有的欢乐,拥有一颗纯正之心的无忧成长。那些权贵纷争,天下苍生皆由我这做父皇的一手遮起!”
说着,宇文皓卓又看向辞砚缘,“砚缘,所有之中我只信你一人,我相信能令你如此小心保护的定然也是善良奇特之人!朕知晓令弟这些年游走他国各处,不仅为当地的百姓们设立私塾且无偿为百姓们医治百病。”
宇文皓卓顿了下,而后句句有力的说道,“也许你会认为朕是想以他为质牵制于你,但朕可以真心所言。这样的人,朕愿意亲手将煜儿送至他身边!”
辞砚缘望着眼前不仅是个君王更是个疼爱孩子的父亲,一直无言。
此时此刻,在与南千容聊叙一番后便坐上自家的马车与陌城宇和时香染月一道回府。
“容儿,当真不进去坐会?”虽然头疼南千容的执着,但红尘亦是真心交她这个朋友。
望了眼那门匾,南千容笑了笑,“下次吧!”虽然她很想再和红尘多相处会,但她更不想看到那曾破坏她好事的辞砚缘。
无奈与南千容挥手至别,待红尘走进府中时,不想竟见着此生自认最为不可能见着的那张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