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映寒似是深知云岩之意,故意避重就轻,点到即止。毕竟这事关乎着一个男人的尊严,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对于这样敏感的话题,只要稍稍一点,便会有无限的想象空间,且云帝本已生疑,否则他不会召见他们两人。所以他只要点燃火苗,那火便会势如破竹。
所以他只需稍稍将话题引一引,云帝就会在他的误倒下,疑心越来越重。
闻言,云帝眉间的褶皱又深了一分,无神的双目,突起一抹冷光。
“如此,对于璃儿,朕是否该采取些手段?毕竟朕的天下,绝不能落于他人之手。”
云岩突然话锋一转,竟那样平静道出作为一个男人的耻辱。言话间,他似乎已经对外间的谣言深信不疑。
龙映寒抬眸,看向云岩。只是一瞬,对于云岩的心思已悉数明白。既能成为云国的君王,而且坐在那把龙椅上十年之久,定也是有过人之处的。帝王素来疑心甚重,云岩亦不例外。他此时对云璃生疑,亦不信云枫。所以他故意说要压制太子,显然是在试探云枫。若他真的要处置太子,那一声“璃儿”不会唤得那么自然。
“父皇息怒!此事万万不可!”
云枫却是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云岩的提议。
云岩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枫儿,且说说你的理由?”
龙映寒轻瞥了一下云枫父子两人,嘴角逸出一丝浅笑。
“父皇若此时压制太子,便是间接的告诉天下人,父皇信了那谣言。此谣言不论真假,只能成为皇宫的密史。否则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云国的处境堪忧。且这不知从何而起的谣言似是风穴来空,我们并没有证据。若此时就定太子的罪,未免过早,也对他不公平。”
云岩眉宇间尽是赞赏之色,微微一笑。
“枫儿,朕以为你和璃儿不合。此番定会对他落井下石,没想你竟是第一个为他求情的人。”
云枫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满皆是苦涩和黯然。
“兴许在父皇眼里,儿臣对皇位虎视眈眈,故才会与太子不合。若是曾经的云枫,确实是想要那天下。可是如今的云枫,只不过是想要好好的活着。身在皇宫中,若是手中没有权,又凭什么活着呢?皇位,如今于儿臣而言,太遥远,不敢再想。即便有心要争,却已是无命再受。一个残废,拿什么去争那皇位呢?”
云岩一怔,心里涌出一抹愧疚,久久挥不去。他对枫儿,确实是疏忽了。半年前,他的双腿受伤之后,便再也站不起来了。可是作为父亲的他,却是对他的伤不管不问,甚至放任太子对他的打压。
“枫儿,是父皇对不住你啊!”
云枫一震,双手推动轮椅,走近云岩,眼里闪着激动的水光,双手颤抖的握住云岩的手。
“父皇,你信枫儿。枫儿现在只想安分守己的辅佐大哥,为父皇分忧!”
云枫说的是大哥,并非太子。
“好,好,好!”
云岩轻轻拍着云枫的手,连说了三个“好”字。
云枫望着云岩,眼瞳里溢满了喜色,可隐在深处的冰冷,却是如九尺之冰。
呵呵!父皇,你其实在怕,是么?怕太子真是四皇叔的儿子,怕四皇叔谋反,怕自己会失去所有的一切。所以才迫不急待的想要拉笼我这个残废,想要我这个你从来不曾多看一眼的儿子站在你身边,为你挡箭。
“阿映,庄敏约云烈半个时辰后,在昭阳宫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