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个男的……那个男的不是死去的合虚少主吗?竟……竟然复活了?”负责给花木剪枝的宫人眼珠子瞪得像个铜铃,嘴巴张得足以放下颗蛋,满面惊悚的道。
“他不是已经被暗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浇水宫人放下水桶,比划着水舀子,跟紧她的话茬,眉飞色舞的接着道,“原本我还在为如此良人的死去而感到惋惜,八荒的女仙们倘若知晓他还活着,指不定又能举杯畅饮一回,合虚少夫人的位子还悬空着,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觊觎着呢!”
“没用的,你们没看到他怀里抱着的那个美人吗?听说,他当初义无反顾跳下无极之渊的悬崖,就是为了救美呢!”除草的那位生得一副好容颜,却被发配来此做些杂役,心里本就不快,眼里燃着些妒火,语气极为生硬。
“那美人不就是咱们的小主嘛。”佯装打扫落叶的宫人微微抬了抬眼皮,愣愣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立了扫帚支着颔道,“不对啊,她不是未来的天后吗?怎会跟合虚少主如此亲密?天帝也不站出来管管,就这么舒心的戴着绿帽?”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咱们的小主与合虚少主才是情投意合,天帝大人可是一直都在棒打鸳鸯,横刀夺爱的……”送饭小仙路过听见她们聚在一起说道,忍不住插了句话。
她还没说完,便被身后传来的话所打断:“你们这群妇孺若是再敢乱嚼舌根,本护法便摘了你们的舌头,让你们一辈子不能言语!”
她们本来兴致高涨,却被这声冷吼吓得娇躯一颤,不约而同转过身来,见到黑袍黑脸的谢子怀站在眼前,腿一软齐齐跪在地上,此起彼伏的叩拜道:“奴婢知错了,还望大护法饶命!”
“闭上你们的臭嘴,老老实实干活,若让本护法再听到诸如此类的闲言碎语,可就不是掉舌头那么简单的事了,本护法可没有不杀女人的习惯,向来说到做到,我劝你们最好别拿我的话当儿戏!”他厉色道完这一通,便怒拂广袖转身离去。
几个宫人犹如被五雷轰顶,惊出一身冷汗,俏脸弄得青一阵白一阵的,迅速散开来,垂头丧气的各忙各的去了。
雨泽殿内,君泽正在漫不经心的翻着最新呈上来的折子,一目十行阅读下来,发觉四海八荒的人一致要求他惩罚墨玉去跳诛仙台,额上青筋一根根暴起,心里烦躁不已。
索性甩到一旁,又拿来另外一本翻阅,只见平素因为水域问题素来不和的几位水君空前团结的道:“猿翼之战,天帝对魔君的处罚大家有目共睹,同是有违天道之举,万万不能厚此薄彼,亲疏有别,令吾等心寒。”
这帮人的目的,他又岂会不知?先前就因长相问题在琼华仙宴对她诸多留难,现在更想利用这个机会大做文章,将她除之而后快,摆明就是因畏惧凤神而“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不由胸中怒意更盛,广袖里的拳头攥得铮铮作响。
“天帝大人,别来无恙。”赤炎怀抱美人,悠然迈入大殿。
君泽正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处理此事,见他公然抱着墨玉出现在殿里,太阳穴跳地极为猛烈,“啪”一声将折子掷在玉案上,冷声道:“合虚少主,你当雨泽殿是什么地方,花前月下的场所吗?”
“启禀天帝大人,在下自是不敢亵渎神殿,只是您的徒儿身负重伤,行动不便,又口口声声说要前来见您,在下也是被叨扰得无法才出此下策的,还望天帝大人能够见谅。”他微微颔首回答,言语里字字谦恭。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他和顺守礼,君泽有火也无处可发,只得摆了摆手,恢复淡然的表情,推了一摞折子上前,道:“你且看看吧,这些折子都是联名上表,要本君罚她跳诛仙台的。”
“徒儿做了忤逆天道之事,对不起师父的教导之恩,既是众人请旨,您便罚徒儿去跳吧。改天命之事是徒儿甘心做的,绝无半句怨言。”墨玉见他们语气有所缓和,就势插了一句。
君泽见她苍白虚弱的模样,又窥探到她眼角眉梢里流露出的某种坚定,无端心疼起来,目光滞留前方愣了半晌,才缓缓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学师之惰,罢了,这诛仙台便为师替你来跳,不过就是诛除些修为而已。”
“你不仅是她的师父,还是统治四海八荒的天帝,天界司战统帅,岂能随意跳诛仙台?若有战事起来,天界还要指望着你,此法万万不可。”赤炎极其坚决的反对道,顿了顿,又接着说,“关于此事,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