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心里暗笑,却不露声色,悄悄盯着他,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缓朝后退去。让脚步声告诉靖影她在生气,在远离。
果然,靖影的身板僵直了,神情变得惶惑和懊恼,嘴唇紧抿,呼吸也开始急促。
珍珠知道逗他不可以太明显,这个人太敏感,本来没恼,若是知道她故意吓他,一定会翻脸。于是,随手从床上拿来一个小毯子,双手摊开往靖影身上一铺,靖影蓦地一绷身子,当手摸到是毯子时,他的神情立即柔软了。
原来,是给他拿毯子去了……
“今天,你打算在这儿坐一夜么?那就多盖上点,别感冒了。”珍珠的声音里有关切有戏谑。
靖影的脸色有点怪异,他别扭的抓紧毯子,纠结着该不该将它扔出去,扔了是对她要将他安置在椅子上睡的抗议,不扔是因为怕她……生气。
“靖影啊,你知不知道,其实,按你说的这种情况,可能脑子里有血块,或者伤了什么神经,抑制了你的视力。这种事不是绝对的,说不定会因为什么事,就又会恢复视力,真的,你要相信这世上有奇迹。”珍珠郑重地说,一边安抚地将手放在他肩膀。
靖影的眉心颦了颦,嘴唇轻牵,“奇迹?呵,你从哪里听到这些稀奇古怪的说法。”
“从……书上啊。”她想说从电脑上,从电视里。
靖影的唇角扬得更高了,“原来,你还念书了,是个才女。可惜我不行。”
“那没关系啊,以后,我可以念书给你听。你心思玲珑,没有什么能难倒你。”
靖影蓦地转过头来,神色幽深迷离地对着她。她说,以后念给他听,是说会留下来吗?
珍珠心一动,忽然的,脸上灼热起来。“我……我是说的实话,有一个音乐家,看不见东西还会弹奏呢,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只要你有信心。而且,你要在心里存着希望,不要灰心,要乐观,也许真的哪天就会复明了,我觉得很有可能。”
靖影这次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平淡的很,“如果,永远不能呢?”
“不能就不能呗,你也不许失望。再说你看你,跟常人哪有区别啊。”珍珠不假思索地说。
靖影这次笑了,笑容很美丽,“当然有区别,我什么活都不能做,是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