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马植这个名字后,高方平总是表现很怪异,譬如现在,区区一个马植,却让高方平起身离开了这间小店,无法让萧干拍马屁了……
现在的一切看似有点不单纯,高方平总觉得耶律大石这厮像是有什么猫腻似的。
希望……这不是我被迫害妄想吧。
思考着进入了驿馆大堂,童贯正在陪着那个马植说话。双方显得很保守也很客气,却是听来只是在聊一些风月,无关政务。
很显然马植这么机灵的人当然知道,既然高方平随行,和童贯说任何东西都是没用的。
童贯自身也清楚这事,所以他已经放弃了一切的梦想了,他就是来顶着主使的身份签字、顺便领功的。其他一切基本洗洗睡。
所以见高方平进来后,童贯也不专权,起身道:“本使年纪大了,不适应寒冷,你们聊吧,我去歇着。”
“宋使大人注意身体,走好。”马植起身相送。
之后马植恭敬的见礼道:“见过高相,卑职乃是奉了叔父之命,提前而来。”
等高方平微微点头坐下后,马植又笑道:“听闻高相为人直接,不喜欢绕弯,那么卑职直接说目的好了。”
“我听着。”高方平微微一笑。
马植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了一份文册递上道:“请高相过目。”
封面上以汉语写着《北方策》三个大字。
高方平皱着眉头,翻开看了看,虽然和童贯写的那些模板不一样,核心却是一样的,都是些联络女真部起事的计划书。不过却没有任何署名,这显然是为了撇清。
高方平甚至怀疑这是童贯的那份改写的,或者童贯那份是从这份改写的。总之在高方平看来,两个所谓的《北方策》是一样的,要说童贯一早没和这个马植有联系,高方平是不信的。
“看起来你们和童贯是老相识了?”高方平直接问道。
“这……相公何出此言?”马植冷静的道。
高方平又道:“相识也不奇怪,其实说起来官场也就这么点圈子。总是一衣带水,这方面还真不一定有国家概念在其中。”
马植微微一笑,低着头却不说话。
高方平更直接些,摸着下巴好奇的问道:“本相很奇怪,你们马家如此堂而皇之的做起了辽国带路党?你是怎么想的呢?童贯又是怎么信任你们的呢?”
马植道:“我马家世为辽国大族,却因是汉人而不受待见,受到耶律家和萧家的排挤,马家南归之心早有。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世间之事皆为利来。我们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高方平微微一愣道:“看起来童贯还真信任你们了,就连怎么和我交谈、他都告诉你了?”
马植不正面回答,反问道:“难道卑职说的不对?”
高方平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很对,但这个‘利’字解释起来就很复杂,基本上把这个字解清楚了的,就会天下太平,但历史岁月中,这种明白人可真不多。”
马植楞道:“高相的意思是……”
“不用猜,是的我不信任你们。”高方平淡淡的道:“没有真正扑街的政策,只有扑街的执政者。在我的角度上不论是打压女真,还是联合女真,都是可行之路,执行好了都可以强国。反之执行不好,什么政策都没卵用。”
马植顿时一脸黑线,童贯说的对啊,这人是个粗暴直接的大流氓,能这么进行外交的,这个时代也是没有谁了。他竟然连我马家是谁都不打听一下,就直接这么不给面子,这真的好吗?
思考着,马植又暂时不说话了,态度变得很诡异。
高方平没乱说,马家是否值得信任这是个存疑的问题。为了利益“良禽择木而栖”这当然没问题。但他说的“辽国权贵不待见马家”,这到了什么程度,高方平还没有去调查。
所谓的不待见汉人更是瞎掰,这个时期的辽国其实是有专门保护汉人的政策的。和大萧的里底作对的那一群人,恰好都是前三排的汉人。
说起来,赵佶和高方平也不待见蔡家,但要说为了这个理由蔡家就明目张胆的专职带路党,显然是没有说服力的,在高方平的层面、逻辑根本不够。所以马植说辽国不待见他们当然有这可能,关键就在于到了什么程度?是否到了即将抄家灭族的程度。
这个问题,会在见过萧的里底之后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