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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西风，小桥流水，寂静山林，空幽小道，水流潺潺，秋虫嘶嘶。

本是空谷幽兰处，却战马嘶鸣，人影翻飞，喊杀声，刀鸣声，呼朋引伴声，热闹得紧。

仔细看去，空谷中人仰马翻，血染大地，正是两方人马正杀得火热。

不过，虽然说是两方人马对战，且看起来似乎其中一方人数还要更多一些，但是现场情况却是较多的一方人马正呈现一片倒状态，大有将被另一方扫平的趋势。

看到己方人马虽多，却被杀得丢盔弃甲，作为首领的红脸胡腮汉子心中顿时慌乱了起来，这样下去怎么行。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这是红脸胡腮汉子一直的战略原则，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数次在与官兵的对抗中保全性命，并很快打出一方威名，拉起一支人数众多的队伍。

可是，可是这次是怎么了？难道是老天的报应终于来了吗？

记得当初被村中地主家的媳妇勾引，做了那苟且之事被发现，不顾和那小媳妇的山盟海誓，慌忙逃出，然后跟随当时的“天公将军”起义，听到“天公将军”病死后聪明的他果断裹挟了抢来的财物逃走，保住一身性命。

再之后，凭借手中财物，以及一身勇武，拉了一帮子“志投意合”的“好汉”，做起了“劫富济贫”的好事，当张燕将军整合大军之时，识趣的他选择了大树底下乘凉，成为了“威名赫赫”的“百万”黑山军中不小的头领，依旧做着打家劫舍的“幸福事”。

没想到，本是听从张燕将军的“大计”转战泰山郡，打算好好来上一票的他，竟然会在这山谷中遭到“官兵”“埋伏”。

看到敌寡我众，惊讶之余的他准备“大干一场”，将这帮没有颜色的官兵们来一个杀光、强光、烧光。

但是当两军短兵相接，仅仅片刻，他就后悔了。

这哪是官兵，这哪是他熟悉的官兵！

与官兵打了不少交道的他清楚的知道官兵的作战水准，虽然装备比自家兄弟好上不少，但是一个个吃着皇粮，却腿短手细，没什么武力。

甚至曾经他还带着“兄弟们”击败过两倍于己的官兵，杀得对方丢盔弃甲。

但是今天真的是报应来了吗？虽然当初抛弃了那小媳妇，后来听说那小媳妇被关猪笼沉河前诅咒了自己三天三夜，但是那也怪不得他啊，以他当初的本事，要是不抛弃她，自己也得陪葬啊，阿弥陀佛！

唉！

看来是真的报应来了，一向被自己打的落花流水的官兵竟然也如此勇猛了，你看那一个个穿着普通士兵服的官兵，竟然单挑自己手下五人围攻，还竟然毫无悬念的胜了。

还有不远处被五人小队官兵杀得屁滚尿流的二十多个手下，他可记得那是自己手下最精英的一群人了啊，曾经在他们手下死去的官兵，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竟然就这么栽在了他们一直看不起的官兵手下，而且还是四打一的情况下被杀，悲乎哀哉！

红脸络腮汉子看着一个个被杀的手下，眼睛顿时有些红了。

也许正的是报应来了吧！

但是那又如何，生命，在这个时代比那草芥还不值钱，自从走上这条路，我不是已经早有预料了吗。

听说这世上有一种叫昙花的东西，非常美丽，可是却很少有人能够欣赏到，因为它仅仅昙花一现。

记得当初小媳妇就缠着自己，要自己为她找那她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昙花，说是他们的爱情哪怕如那昙花一般，晃眼而逝，也要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但是最后自己辜负了小媳妇，知道眼睁睁看着她被地主家仆抓走，也没有出手相救的那一刻，他也没实现她想要看一看昙花的愿望。

“也许是小媳妇的诅咒灵验了……”红脸络腮胡子脑海中不断闪现曾经和小媳妇相处的一幕幕，那些光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此刻竟然变得特别清晰，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呢。

回忆着回忆着，红脸络腮胡子的面孔不由得扭曲狰狞起来。

“如果不是那些地主，如果不是那些嘴脸丑恶的官兵，如果不是那万恶的朝廷，我会落得如此田地吗？”他不由得想到被地主夺走的、那祖传了两亩好田，他不由得想起在那小媳妇在被地主抢走之前，那长发齐腰时的约定。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社会，是这个世界！”

伴随着心中的呐喊，他策马长驱，忘记了过去，忘记了现在，也忘记了去幻想那注定没有结局的未来。

此刻他只想杀个痛快。

“杀！”

一个个手下，被头领的气势震撼，就是这个感觉，一往无前，冲破迷雾，杀出一条光明。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