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方绥刚想张口说话,却被胤礽抬手止住。
“方绥,我来问你,你在这仙游当官几年了?”
“回贝勒爷,下官是四十六年考取的功名,如今已经有五年了!”
“不短了,知县也该换了两回了,怎么你还一直是个小小的都事?”
“下官…无用!”
“无用?我看过你上的条呈,衙门里的事儿想必都是你经手的吧!我只纳罕,活儿你没少干,怎么五年了还没个升迁调任?”
“下官…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你倒说说怎么个不合时宜?只怕是你太明白了吧!”
“下官……”
“今儿我来这儿是想听句实诚话,若是你还有顾虑掩或是还有犹疑的话,就当本贝勒没有来过,明儿个一早递个辞呈到衙门,还是回去做回祖上的营生,多教些敢直言不讳的学生出来吧!”
“贝勒爷这是在嘲笑下官……下官在任五年,不敢说这仙游事事过手入目,但大事小情,凡事刊载在县志之内的都是经我手笔的。贝勒爷想要知道什么,下官只要明了,便会知无不言。只怕…只怕贝勒爷知道了也并无用处啊!”
“旁的不需你管,你只需告诉我这仙游县内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方绥闻言忽的直了身子,直愣愣的瞅着胤礽看了半天,看的胤礽直发毛,却也得装作镇定自若,与他对视着。
“贝勒爷~只怕这仙游又将是祸事一桩啊!”
“你知道什么?说!!”胤礽闻言,再看他表情,知道必是十分重要的事,他又说了个又字,自己这回来这的目的想必这些人也都知道,他这么说,难道还能与福建的动乱有所牵扯,掩或是还有什么阴谋?
“福州动乱,绿营屯兵备战,朝着四方的乡县征粮,咱们仙游本来还算是积粮尚多的一处,只是忽然仙游境内竟无端生出许多祸事,搅得民不聊生,先是入乡入室烧杀劫掠,本来以为是山中悍匪或者是战事之地逃散过来的匪类所为,可一查之下,却并非如此!
贝勒爷知道咱们仙游土地肥沃,百姓也多以农户为主,虽然算不得富庶之地,但温饱有余,民生尚算安定。只是近日的这伙悍匪大肆的抢粮杀人,还绑走了不少成年的男丁,下官也觉得奇怪,就私下里派人去调查。结果发现就在离着仙游不远有处渔村,位于仙游上游之地,紧邻闽江之处,村民们世代以打渔为生,眼下却被这伙悍匪霸占了村落,还将所有的男丁都抓起来四处开挖河道。
还将抓来的百姓鱼肉而死,死尸就被丢弃在那些河道之中,这闷热之下,尸体腐烂变臭,污水顺着河道蔓延到了下游的几个县市,致使庄户人家不得生存,只得四散逃难。
贝勒爷您也知道,咱们府衙的存粮,除了要上缴到京中之外,但凡遇上灾荒之年都是先要上表京师才可以私下调配的,所以自然是接济不上越来越多的灾民!而市面上的米店粮仓又都趁势涨价,那些灾民连衣裳都穿不上,自然买不起高价的粮食,那就只有咱们府衙出钱来买粮接济,只是长此以往入不敷出,哪里还有那个能力!
索性咱们的县丞大人更是不管不顾,下官怀疑他跟市面上的粮商有所勾结,中饱私囊!若是长期于此,便是埋下祸根呐!下官上表了几次都被驳回,偷偷递出的御状也被扣了下来,实在是苦于无力啊!”
“如此大事,他们竟敢瞒报?”
“贝勒爷~近日福建动荡未平,已是下了御令斩了三个府衙,他们本就不敢把这事儿捅出去,甚至都不愿去追查那伙儿贼人,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上奏朝廷,给自己找晦气!”
“荒唐!!”胤礽听的脊背发凉,动荡未平,这什么闽江那儿又搞出个生化寿尸不知意欲何为,只怕又是不知道是什么组织搞出来的,为财可以去杀人,只怕这么做还是想要制造动荡。看来这趟福建之行,当真是凶险之极!皇阿玛啊~~你可害死我了你!
“方绥!若是本贝勒要你做那个县丞的位置,你意欲何为?”
“这……下官先要开仓济粮!先稳定民心,再抽出人力去彻查那伙贼人,怎么的也得保住香源,茂县几个下游乡县不受影响才是。只是……”
“好!你就准备接手仙游县丞之位吧!这酒还是少喝的好!”胤礽没等方绥把话说完,腾地起身走了出去。
“贝勒爷……您这……”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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