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堂上站出一人,看衣着五品的文官补子,年纪不大,三十出头儿的样子,朝着胤礽躬身一拜“贝勒爷~闽省的百姓福祉在贝勒爷手中,请贝勒爷救他们于水火!”
救是要救的,只是却也不是件简单可行的事儿,在胤礽这个既阴险又十分通人情世故的后世人眼中,则拿出了一套于现世之中十分大胆也是十分冒险的举措——给下属信任,将权力下放!
自打那天以后,胤礽跟胤祥两兄弟开始忙了起来,李卫巴彦雅尔檀也没闲着。胤礽琢磨过,白衣教这组织有实无形,绝不会说聚拢在一处让你去打,所以跟他们打仗就得采取渔翁撒网分散投资的策略,不惜铺下人力兵力,下放到各省各县周边严以察看,才有可能看出效果。
可这么做就需要相当的人力,海上的战事防范不能虚应,不可轻慢,所以施世伦的海防军那一万两千人不能动!
可整个福建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两万人,福建这么大,分散开去就剩不下多少了。这就必须要加上绿营之中那两万五千人,还有集结征来的民兵五万跟旗营的一万人马。
这么多的人不好带啊!汉军营跟旗营不对盘,刚刚搞了回政变,不能再混淆,官兵跟民兵背景又不同,难保不会出现官阶压人的事情,到时候儿也不好收场,胤礽想了又想搞出了杯酒释兵权的把戏。
先是利用康熙给自己一言可决的旨意还有那枚硕大的翠玉扳指,强行把这调派集结过来的十万人马打散重编,避免抱团儿或是搞小团体的行为出现,而且其将领不论你是将军也好,统领也罢,统统每人只分派了一千人马,将帅不够则由军中将士自行推举出能服众的领军人物担领。
这下又把个军中局面搞得有些混乱,如此一来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怒,曾经的将军凭什么就平地一声雷变成了与民征兵同样的军籍待遇了。
于是胤礽跟胤祥又把这些军官们纠集在一起,在打了他们闷头一棒的情况下,又给了他们一颗硕大无比又香甜脆嫩的香枣儿。
胤礽让胤祥搬出了在京城施行的保险一事,还打算在福建弄个彩票机构,也好给这些当兵的搞些小福利,免得他们贪污军需用度,提着脑袋昧黑钱。
胤礽先是把一些军中的账册摊了出来,叫一些心中有鬼的家伙们立刻矮了半截儿。但是主旨却并不是追究其罪责,而是表示了理解和宽大,言说此前所行必不追究,还昧心的引用了雍正皇帝的养廉银制度,给这些当兵的一些甜头儿,允诺其后的保险跟彩票盈利之内就有他们的分红。
这一系列话又把这些当官儿的火气全浇了,权是重要,可费劲巴拉的往上爬,到头来还不是为着一个财字,这养廉银子听名字就知道是做什么的,有了这个,何须再干那提着脑袋贪污军饷的勾当!
另外胤礽嘴里的什么夜班补助,子女就读补助费跟防暑降温冬季采暖补助又是怎么回事?这些花里胡哨的名头就是翻遍了兵部的档案也找不出来呀!
不几日这些话就在福建军营之中上下传了个遍,人人议论猜测着,这时李卫几个就起了作用,授意于胤礽的意思,几人故意与那些不怎么信服的将官们攀上了交情,时不时有意无意的透漏出一些京中置办保险,每年的红利有多少这样的话题,听得这些武官眼珠子都蓝了,哪里还有什么怨言。
这一番形势看在胤礽眼里,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却有人难以再安定下来了!这个人就是陈廷敬,眼见胤礽七搞八搞,搞乱了福建的官场不说,现在连福建的军机制度都给搞翻天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有悖教条啊!这几日陈廷敬的嘴唇子上火泡起了一溜儿,嘴里头也急的生了疮,喝口水都抽风儿一样咗上半天。递给康熙的折子也变成了日志,几乎每天都有新的情况递回到京中。
“来人!快马递回京城去!”陈廷敬等不及墨迹稍干,就将密折落了封,将这个月第十三封密信递给一旁的随侍。
那随侍顺手接下,却未转身就走,陈廷敬一瞪眼“还戳在这儿作甚?还不赶紧去!”
“大人!咱们的信差跟马匹都不够用了,这一路上得替换两三回马匹,这…哪儿受得了啊…”
“受不了也得受!现在正是紧急时候儿,我不能对不起万岁爷的信重,这都是耽误不得的要事!快去!马没了就去朝八爷去借!忠贝勒那儿不是有的是马吗!去借!”
随侍讪了讪,心里为着难,谁不知道您这信里都是参人家贝勒爷的,还去朝人家借马去不成?唉~~
陈廷敬也觉出不甚妥当,脸上一红,暴喝出口“回来!去买!到账房那儿支银子去,我自己买!实在不行骑驴也得给我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