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儿臣将二哥带回来了,”老八生怕有什么变故,一见了康熙都忘了先行请安的规矩,只想着赶紧将这块烫手山芋甩给自己老子,最好康熙这会儿还能嫌弃自己,一挥手把自己给轰了出去才好。
“儿臣见过皇......”
“啪~”胤礽身子刚伏低打算请安,谁料脸上忽然挨了康熙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不小,嘴角顷刻间就尝出了一丝腥甜。
康熙这一巴掌甩出去,自己身子也是一颤,幸亏李德全儿在旁边儿扶了一把这才稳住。胤禩哪里见过康熙如此动气,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说皇阿玛息怒。胤礽虽是挨了打,心里却也理解康熙为何动怒,也是膝盖一曲,跪了下去。
“逆子!竟然忤逆至此,这几年离了京,竟是练得你这一身的孑然不驯,不顾礼数,你当真以为朕不能再圈了你吗?”
老八心里一动,也不敢抬头看康熙脸色,只这么伏在地上,耳朵支楞着生怕听漏了一句。
“朕想要历练历练你,磨磨你的性子,原以为这些年你经了些,办起差事也算是有些长进,却万万没想到你这混性子倒是也跟着越发的长进了!朕不妨与你直说,你那个清音不过是个藤妾,朕于你此等事亦有耳闻,无非是个女子,倒也值得你这般?要朕说,此女殁了便殁了,未尝不是件好事!”
胤礽闻言心中气结,虽能理解康熙所想,但自小受过的教育已经根深蒂固,几个妻妾虽然都是那个真胤礽娶进门的,自己无法改变,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早就当她们是自己的亲人,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里,生在皇家父子亲情是最不能尽信的,却唯有这几个女人才真正是命脉所系,是自己真正的亲人,莫说这清音是唯一一个自己真正爱恋过的女子,就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他胤礽也舍不得弃之不顾,如今因为自己与人结了怨牵扯了家人,叫自己不管不顾那是万万做不来的。
“皇阿玛,儿臣明白皇阿玛对儿臣的一片心意,但儿子这么做却绝非是意气用事,也不是自恃甚高,儿臣只是将身边之人视作家人至亲,试问至亲之人遭此横祸,儿臣又怎么能够高床软枕视若无睹!堂堂男儿汉若是连自己至亲之人都保护不了,又何谈保家护国,儿臣也许是行之有错,但还请皇阿玛明鉴儿臣的这片心意。”
康熙居高临下的瞧着跪在脚边的二儿子,眼神深了几许,不知怎地这番话却叫康熙想起当年与赫舍里氏的光景,至亲至爱许是这般,那几年虽也疾风骤雨,却也有亦如胤礽现在这番的感念,而如今......江山稳固君临天下,却怎么忽的寂寥了呢??家人至亲?多少年没有这般的心动过了。
李德全一抬眼忽的瞥见了万岁爷眼角的晶莹,心中一动,忙凑近一步假意搀了康熙转回御座之上。康熙这才回神瞧了瞧地上跪的两个儿子,微一皱眉:“都起来吧,朕今日乏了,胤礽,你今日去太庙罚跪,若再敢有什么妄动,朕不会再轻饶于你!明日上朝再议吧......”
灯火阑珊,摇曳着康熙阴晴不定的脸色,此刻的康熙半倚在软榻上,自打打发了胤礽去太庙之后,康熙便是这副姿势,头一回对砌在桌案上的奏折置若罔闻,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疲乏。
李德全又将灯烛挑了挑,一转身忽的瞧见主子爷方才还半眯着的眸子这会儿睁的老大:“万岁爷,夜了,该歇着了。”
“你伺候朕时间最久,朕的这几个儿子你也算是瞧着他们长大的,依你看这胤礽.......他是不是不大一样了?”
李德全一愣,主子爷这是要跟自己唠家常啊,难得万岁爷有这心气儿,赶忙快走了两步,近到跟前儿一弯腰:“回万岁爷,奴才何其有幸能伺候在万岁爷身边儿,瞧着咱们大清愈发的国泰民安,瞧着几位小主子为万岁爷分忧愈发的得力,奴才真是打心眼儿里为万岁爷高兴。万岁爷若问起亲王来,奴才只觉得那是愈发的长进了!”
“是呀,长进的朕都觉着陌生了,胤礽是朕自小带在身边儿j□j的,他虽聪颖,但却少了些担当,对朕也是唯命是从,不敢有半分的违背,倒也孝顺。哼!若非索尼这个老贼挑唆,也不会失了本分。可如今的胤礽,却叫朕真真是瞧不明白了......”
“奴才书读的不多,说不出个道道来,但是奴才只知道凡是对我大清好的,对万岁爷好的,奴才就觉着好。”
康熙若有所思的瞧着李德全好一会儿,忽然外头哈哈珠子闪了进来,李德全瞧见了忙赶了过去,须臾便转回康熙跟前儿,低声道:“万岁爷,孟世常在外头候着呢,说是有紧要的事儿要奏报给万岁爷。”
“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