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挡了第一轮箭雨之后,百夫长再次呐喊了起来。
两万名罗马重步兵便这样,在敌人的箭雨里,稳中有序的推进。
每走两步,便要半蹲下来,格挡敌人的箭雨。满腔怒火在罗马士兵体内积聚,他们渴望杀敌,渴望冲到敌人的阵地前杀敌。一百步,五十步,距离在一点点拉近。但是,就在罗马人信心满满,渴望着最后冲刺时,从两翼,赫然又出现了大量的帕提亚弓骑兵,他们不再是手持短弓利箭,而是将手上的武器换成了简易的长矛,显然,轻骑兵要作为冲刺骑兵,冲击罗马军团方阵了。
情急之下,马克西姆斯来不及请示阿庇斯,直接命令军团骑兵出击。
高卢骑兵从后场冲杀出来。两军骑兵在侧翼绞杀在一起,血雾和沙尘四起。
“稳住!前进!”
人群中,阿庇斯下达了最新的指令。有了侧翼骑兵的保护,全体将士,士气高昂,继续推进。
但是,苏莱纳也不是吃菜的,下一刻,就在罗马军团方阵即将接近帕提亚弓箭手的时候,全体的帕提亚步弓手开始疯狂的后撤。像一堆沙尘暴一般,往后挪动。
“该死的!一群懦夫!”
克莱恩愤怒的大喊着。然而,却无济于事。战斗便是这样,这些东方民兵装备轻便,跑起来也更快,罗马重步兵穿着沉重的锁子甲,握着方形的大盾,即便体力再充沛,也跑不过对手……
而帕提亚步弓手一边撤退,来自巴比伦的农民兵和来自赫卡尼亚的山地步兵也冲了上来,两股人群在战场上做了一个交换。轻步兵跟上,弓箭手撤下。
巴比伦的城市步兵好对付,但是那些来自赫卡尼亚山区的山民步兵,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他们就像野蛮人一般,用最原始的斧头和石锤作战,作战勇敢,即便身上毫无盔甲,只穿着一些简陋的布衣。阿庇斯曾经以为西亚的步兵都是渣渣,但是现在看来,未必是这样。
海量的帕提亚步兵与罗马军团步兵在战场中央展开厮杀,战场很快血流成河。锋利的罗马短剑在战线上来来回回的刺杀,反射着白晃晃的日光。倒下的帕提亚步兵成片的增加,他们的尸体堆积在罗马士兵的跟前,但是军团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每个联队都有战损,都有伤员。克莱恩用短剑挑开一名帕提亚步兵的肚皮,而后,血水和肠子流满了一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帕提亚士兵试图反击,但是马上,被一旁的罗马大兵补上一剑,将他的脑袋剁了下来,顿时,血花溅在大兵脸上,而后,那颗脑袋像皮球一般便踢开,在尸体上,罗马士兵继续作战,屠杀着,刺杀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伤亡也成倍的增加。但是问题很快出现,也是阿庇斯战前没有想到的,马克西姆的高卢骑兵并没有能够击败帕提亚人的弓骑兵,事实上,这些马背上的骑手既然能够骑马射箭,便也掌握了近战搏斗的本事。他们握着长矛和弯刀作战,一时与罗马人的高卢骑兵争得不相上下。而更不容乐观的是,苏莱纳命令退下来的弓箭手,在后场继续回射箭雨。密密麻麻的箭雨继续飞舞着,越过两军厮杀的战线,飞向后排的罗马军团重步兵。再严密的阵型和坚实的盾墙防御也会有受伤,淅淅沥沥的箭矢不断射伤士兵们的手腕,脚掌和小腿。形势甚至渐渐朝有利于帕提亚人的一方倾斜。
“撤退!”
权衡利弊之下,阿庇斯发布了最新的命令。他命令全体士兵撤退。撤回营地。
正在战线上与敌人浴血厮杀的罗马士兵一开始不理解,但是很快,他们便执行了指挥官的命令。罗马军团士兵服从命令这种思想已经深入骨髓,即便面对溃败之师,指挥官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也必须撤退。
于是,在血流成河的战线上,罗马军团开始有序的撤军。后排的士兵拔剑御敌,让出通道,让前线的士兵从过道空隙上撤退。蜿蜒漫长的战线上,到处是罗马百夫长们的呐喊声和口哨声。一万名罗马军团重步兵有序的撤离战场,而另一边,苏莱纳也不敢再战。他的军队伤亡,显然是比罗马军团大很多的,无论在之前的骑兵冲锋过程中,还是此刻的步兵战场,帕提亚军队的战损几乎是罗马军团的三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