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最终,凤倾还是暴走而去。看着凤倾离去的身影,君怜卿认真反思了一番,大概,可能,也许,嗯,自己温柔地还不够?
这么想着,君怜卿立即紧跟上凤倾,问:“阿倾,你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去。”
凤倾顿足,回首,勾唇盈盈一笑,那一笑,好似百花盛开,不知惊艳了谁的时光。她红唇勾起,一字一句道:“我去哪你就去哪么?”
君怜卿一愣,不疑有他:“当然。”
“我去尿尿,你去不去?”凤倾眉头轻佻,眼底含着丝丝挑衅。
君怜卿眨眨眼,苍白的脸色隐隐浮上几许红晕。他沉吟了一下,“嗯,阿倾,我可以在外面等着你。”
凤倾气结,“随便你!”她倒是要看看,他敢不敢真的跟着去!
眼角的余光瞟着身后的身影,凤倾心里郁卒得不行,所以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站在了男厕的外面。
嘴角抽了抽,这才想起自己是从来不会到这种公用的茅厕的。可是,瞥一眼身后不远处的人,凤倾咬咬牙,心一横,抬脚就要往里迈。
君怜卿怎么可能让凤倾进男厕,早已经风似的飘来,想要拉住她的胳膊。“阿倾,等一下!”岂料,还是晚了一步。
凤倾早已经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哗啦一下把茅厕的其中一道木门给拉开了。玄王府的公用茅厕和现代的公共厕所样式格局都差不多,独门独扇,自成一体。只是,比不得现在的那样方便整洁就是了。
心想反正待会儿门一闭,外面的人又看不到,男厕就男厕吧!可是,下一秒,凤倾愣住了。同样愣住的,是正蹲在里面奋战的某只侍卫。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简直都要瞪成斗鸡眼了,凤倾这才干咳一声,嘻嘻哈哈哈道:“啊,哈哈,不好意思,走错门了!不好意思,嗯!”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哐地一下子把门甩回去。
想到刚刚的尴尬,凤倾惊魂甫定,无奈扶额,看来她还是离开这里吧!一回头,就看到君怜卿目光幽幽地望着他,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渗得慌!即便是两个人隔了十步还远,她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气,似乎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幽怨?
鼻孔朝天,冷哼一声,凤倾理都不理正冒着冷气的君怜卿,背负双手,走了。
君怜卿半眯着眼睛,看着凤倾大摇大摆地跟个没事人一样,就这样走了,心里那叫一个郁闷。这个时=时候,早就把那些所谓的温柔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缓步追过去,在经过那扇紧闭的木门的时候,君怜卿顿足,微偏头看过去,声音冷凝:“这里的清洁,以后就由你来做!”
说完,君怜卿扬长而去,只留下那一个苦逼的侍卫黯然神伤哭天抢地。
君怜卿再见到凤倾的时候,是在卧房里,这个时候,她已经从外面溜达了好几圈了。他目光幽幽地看着她,轻轻抿起来的薄唇昭显着他的不悦。
想到之前凤倾竟然看到了别的男人如厕,君怜卿就忍不住想要抓狂。上前一步,正欲发作,青衣的话却又忽然间闪进了脑海里。目光一闪,看着凤倾的眼神立马便柔和下来。
“咳!”君怜卿略显尴尬地咳了一声,微微俯首看向凤倾的脸,温柔似水的目光好似要将她溺毙。“阿倾,刚才……让你受惊了。”
“嗯?”凤倾脸往后撤了撤,看怪物似的看了眼君怜卿,“受什么惊?”不就是看到个男人蹲在厕所里嘛,又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君怜卿眸光深深,自责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都怪我。”
“哈?”凤倾觉得,她已经完全跟不上君怜卿的节奏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到他保护她的事情上面了?
看凤倾一脸迷茫,君怜卿心中的内疚更深了。都是他,没有及时阻止她,才让她看到那些不该看的东西!
“阿倾,都怪我,我应该陪着你一起如厕的。”某人很自责。
凤倾不解:“你不是一直都陪着我的么?”
君怜卿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眼神开始飘忽。“我是说,我应该先帮你确认一下里面有没有人。不然,你也就不会看到,看到那些了,都是我不好。”
“……君怜卿,你没发烧吧?”凤倾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不就是看到一个男人么?再说了,老子也是男人好不好!”
“阿倾的意思是--”君怜卿目光渐渐凶残,“你觉得看了别的男人,无所谓是不是?”
凤倾翻个白眼,“难道不是么?本来就无所谓啊!”
“是么?”君怜卿语调危险。
凤倾懒得理他,转身就走。“莫名其妙!”
君怜卿立即愤怒了,疾走疾步,一把拽过凤倾,眸底暗潮涌动。“我这就去杀了他!”看来,让他只是负责清洁打扫,真是太便宜了!
凤倾扯开君怜卿的手,轻飘飘说了句:“神经!”然后,离去。
君怜卿站在原地未动,面色阴沉。
追妻计划之二,温柔攻势,失败!
某年某月某日,蓝衣素来清冷的脸上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扫一眼青衣,挑衅地说道:“殿下,让我说这一味的追逐不见得就好,温柔得多了,指不定人家就腻了呢!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更能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么?毕竟,距离产生美!欲擒故纵的把戏若是用得好了,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蓝衣的话虽然听起来夹枪带棒,不过君怜卿依然听明白了,并且深深地觉得很有道理。想到之前的两次失败,他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就是:他太过主动了,惹得阿倾讨厌他!所以,接下来,他得多晾着她才行!
于是,一个下午,玄王府里就出现了这样一种现象。但凡有凤倾出现的地方,必然不见君怜卿,但是,只要凤倾偶尔抬起头张望下,又总是可以远远地看到某人,或长身玉立,仰首四十五度角望天;或白衣飘飘,一看到她看过去便立即下巴一扬,扭头就走!鼻孔朝天,那傲娇的样子,活脱脱她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如此几次之后,凤倾终于忍不住了出离愤怒。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这个男人,看来真的是病得不轻啊!她身为一个医者,是不是应该去给他诊治诊治?
终于远远地又看到了那抹白影,凤倾疾步追过去,“君怜卿!你给我站住!”
君怜卿身体一顿,便立即跟没有听到似的抬脚就走,而且明显的那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靠!”凤倾不由得低咒出声,脚下的动作特加快许多,“君怜卿,你给我站住,听见没有!”
君怜卿不理会,走得更快。
凤倾气结,左右看了看附近正好没有什么人,索性略施轻功,双脚稍稍离开地面一小段距离,直接疾奔到了君怜卿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君怜卿,你耳朵聋啦?叫你都听不到!”凤倾忍不住抱怨。
君怜卿停下来,微低头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凤倾的抱怨而做出任何反应。
这一瞬间,凤倾忽然就有种再见青莲公子的错觉。傲娇,冷傲,不可一世!最主要的是,绝对神经不正常!
“喂,你哑巴啦?”凤倾忍不住翻个白眼。
君怜卿眉眼轻垂,神色莫名,不辨喜怒。他一言不发地抬起空着的一只手,将凤倾的爪子轻飘飘地扯开去,然后看都不看她,转身飘走。
凤倾嘴角狠抽,感觉脸颊都在跳个不停。冷哼一声,也不再继续追了,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疾走而去。本来还想提醒君怜卿,无忧草今夜就该成熟了的,既然那个臭男人不愿意看到自己,那就算了吧!就当是自己自作多情好了!
凤倾越想月气愤,脚下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很快便消失在玄王府的一角。
君怜卿有些怔然地看着那抹消失在远处的紫色,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若不是蓝衣此刻已经去了禁忌森林,他一定轻饶不了他!
已经快到禁忌森林的蓝衣忽然打了一个冷战,直觉后背冷森森的,就好像正有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似的。他忍不住回头,却只是远远地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神色一暗,转身,策马离去。
“唉。也不知道殿下有没有把三少搞定啊?”天地间,一声呢喃好似轻烟,飘散开来。追云下意识地往前方看过去,却只看到那一道几乎要消失在天地间的蓝影。
追妻计划之三,欲擒故纵,失败!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君怜卿都没有再见到凤倾,心里面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欲擒故纵的结果不是擒,而是纵了!
好在,君怜卿的这种焦急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一会儿,凤倾便摇着折扇优哉游哉地回来了。
看到君怜卿正拿一种十分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凤倾立即就想起了之前的事。忍不住翻个白眼,绕过他便走到桌前坐下,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一饮而尽。
刚从外面跟西门青吵了一架,还真是口渴得很呢。
“阿倾,你刚才去哪了?”君怜卿幽灵似的飘过来,幽幽地看着凤倾。等到她喝完了水,便伸手拿过她的杯子,放在桌上,大有一副你立即给我老实交代、否则大刑伺候的意思。
凤倾不想搭理他,干脆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君怜卿有些懊恼,身体移到凤倾面前,低沉清越的声音道:“阿倾,你刚才去哪了?”眼底的执拗,就好似一个极力要得到糖果的孩子。
凤倾撇撇嘴,再次转过身,不看他。
“阿倾,你刚才去哪了?”君怜卿毫不气馁,换个方向继续问。
凤倾抓狂,深呼吸,再深呼吸,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吼出声:“君怜卿!你有完没完!”
君怜卿委屈道:“阿倾,我只是想知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关心我?是么?”凤倾一脸我不稀罕的表情,挑衅道,“我跟西门庆一起去月满楼找乐子了,成了吧!”
“……”君怜卿脸色立即便有些发黑,隐隐有狂风骤雨凝聚在眼底。
凤倾被君怜卿眼底的疯狂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坐直了身子,语速很快地说道:“不是啦,只是在大街上跟西门庆吵了一架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每天都要来王府门外大骂我一顿。我总不能总是呆着避而不见,当缩头乌龟吧?”
“是这样么?”君怜卿幽幽地问,神色倒是柔和了下来。不过,西门青?皇后的弟弟,是么?
凤倾气结:“不是这样,那该是哪样啊?难道我应该跟西门庆那个家伙相亲相爱互诉衷肠?”
“……”还是算了吧!君怜卿不语,心里却对西门青多了几分在意。那个家伙,似乎一直都是跟阿倾很熟的样子啊……
“你跟西门青……很熟?”君怜卿沉吟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
凤倾眉心微蹙,“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君怜卿立即回道,一副云淡风轻我只是随口问问的样子。至于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愿意再继续跟君怜卿讨论这种脑残的话题,凤倾坐正了一些,神情肃穆。“无忧草也该成熟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说起正事,君怜卿也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挨着凤倾的身侧坐下来。“无忧草大概在子夜时分成熟,成熟后需要立即拿到手,不然很快就会消弭。”
无忧草成熟后,若不及时采摘,便会幻化成无数粉末,飘散在空气里。那些粉末其实就是无忧草的种子,但却并不是每粒种子都能够生根发芽。因为种子太轻,很难落到地面。即便落到地面了,若没有何时的生长环境,也是无法存活的。
所以说,无忧草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不是唯一,却也极其难得。
“听说无忧草周围有很多阵法,你可知道?”凤倾问。
君怜卿神色凝重,“那阵法名叫北斗七星阵,极其歹毒,且千变万化,几乎每隔一个时辰就会自动变换阵型。”
“北斗七星阵?”凤倾神色微变。这北斗七星阵她虽然没有见过,却也曾经听师父说起过。据说要布置北斗七星阵,就必须要将七对童男童女分辨安置在阵中的七处位置,以他们的血灌注,直到整个阵法皆浸满鲜血为止。因为此阵煞气太重,所以但凡进入北斗七星阵的人,基本都是九死一生。
“看来你的皇帝老爹很是重视这株无忧草啊--”凤倾轻嘲,对那个男人没有一丝好感。
君怜卿的神色也有些黯然,“你既然会医术,就该知道集齐无忧草、无忧果、无忧花、无忧根和无忧水,炼制成丹药,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他身为帝王,自然是想能够千秋万代,一统江山。”
“切--”回答君怜卿的,只是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嗤。什么千秋万代?什么一统江山?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就算再延年益寿,也有死的那一天不是?权力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到底有什么好?
深夜,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跃出玄王府,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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