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歌一看就知是收保护费来了,都是同行,难免生出一丝亲近之意,正要吆喝他们一起过来喝两杯,却不经意地瞥见林蓝娥眉微蹙,满脸不屑。
颜如歌的心蓦地往下一沉,沉到一个就连自己也无法感知的地方,她果然是瞧不起混混的,这就是他当初在她家的面馆见到她想要逃跑的原因,他不想毁了从前那个在她心目中完美无暇的仔仔。
他终于没有再犹豫,也终于没有与她相认。
过了片刻,冷画买马归来,囫囵吃了一些,开始上路。
颜如歌爬了半天,这才爬上马背。再见林蓝,看到马就如看到亲人一般,一抖缰绳,“驾”了一声,那马奔驰而去,她的笑声便如银铃一般甩了出来,一串接着一串。颜如歌猛然想起,林蓝的母亲是蒙古族的女人,林蓝会骑马也很正常。
就连冷画这般冷冰冰的人,此刻也对林蓝刮目相看,赞道:“好骑术!”
银烛望了颜如歌一眼:“颜姑娘,你行不行?”
颜如歌最受不得激,重重拍了一下马臀,那个“驾”字尚未出口,那马向前一蹿,登时将他甩到地上,摔得灰头土脸。
林蓝急忙回马过来,跳下马背,将他扶起:“颜姑娘,你有没有摔疼了?”
颜如歌拍拍身上尘土:“还好还好。”
“要不咱们共乘一骑吧?”
“这个不大好吧?”
“这没什么!”林蓝已经扶他上马,然后拉起缰绳坐在他的后面。
出了焕州城,来到焕州辖下的小镇,颜如歌受不了马背颠簸,午饭全部吐出来了,尼玛,有听过晕车的,没听过晕马的。
林蓝虽然身中剧毒,但是服下辛摇月的续命神丹,暂时克制毒素,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颜姑娘,咱们要不要休息一下。”
颜如歌摇了摇头:“不行,咱们一定要在七日之内赶到镜门,不能为我耽误行程。”
又行了一程,暮色四合,四人身在野岭,寻了一家猎户,随便对付一宿。
猎户是个善人,家里总共两个房间,全部让了出来,自己打了地铺睡到柴房。
颜如歌和林蓝躺在一张床上,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们也曾一起躺在一张床上,相互诉说心事和理想,那时他的理想是想做个除暴安良的警察,可惜造化弄人,因为家中一些变故,他没有考上警校,反而做了警察深恶痛绝的混混。
油灯发出惨淡淡的光芒,就如林蓝惨淡淡的心事,她想了很多很多,一个人面对死亡,总有太多可以回忆的东西,而她所有美好的回忆,都与那个叫做仔仔的人有关。
但她并不知道,那个叫做仔仔的人,此刻就躺在她的身旁。
“欸,你饿不饿?”颜如歌忽然问道。
“你有吃的吗?”林蓝扭头看他。
颜如歌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包用纸包得严实的红烧猪蹄,林蓝早已食指大动,口水就快从嘴角垂下来了,颜如歌不禁微微一笑,她虽占用别人的身体,但这吃货的本质却是一点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