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女人,又同是美人,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老板娘让人不敢亲近,可这忽来的美人却温柔似水啊!
西霸天很快就端来熬好的汤来了,云烟则坐下来喂笑笑喝。
店里的几个伙计立刻拉着楚非墨到一旁小声的问:“这美人是谁呀?”
“你们怎么认识的?”
“喂,别想趁老板娘不在就偷懒。”
“干活去拉,不然等老板娘回来让她扣你们工钱。”西霸天忽然就冲他们吼了一嗓子。
店里的几位伙计不由得面面相觑,勉强压抑下心里的好奇,去收拾桌椅了。
到了晚上店里的生意比较冷清一些,该收拾的就收拾干净了。
云烟看在眼里,嘴角一勾,叫:“笑笑吃好了。”
楚非墨闻言便走过去抱笑笑道:“笑笑,我们上楼歇息去。”
只是笑笑,似乎真的认他,一到他的怀里就开始哭闹。
楚非墨见了微微皱眉,抱起来就往外走,这小丫头,太不给面子了。
云烟见了立马追上去道:“还是给我抱吧。”
楚非墨没有给她,心里憋了一股气,自己的女儿,自己还抱不得了?
哭什么哭啊?他又没吃了她。
楚非墨黑着脸就回房间里去了,云烟随后忙跟着上来叫:“皇上,笑笑可能是认生,就让我来哄吧。”
认生?
他是她爹,她还认生?
楚非墨脸更黑,云烟忙又道:“皇上,把笑笑给我,看把笑笑给哭的。”
楚非墨只是黑着脸道:“以后,不许叫皇上。”
“那,我叫你什么啊?”云烟纳闷的问。
“人前可以叫楚公子。”
“也不要告诉别人你的身份,有人问起,你就说是这里老板娘的姐姐好了。”
云烟听了哧笑,道:“那是你什么?”上上下下打量他,如今的他,衣着不再是绫罗绸段栽缝的龙袍,而是普通的衣料所裁缝的衣服。
当然,像他这样的男人,不论穿成什么样子,都难掩他风华的美。
“跑堂的?”云烟倒是一猜就中了。
“出去吧,我哄笑笑睡觉了。”楚非墨对她吩咐了句。
云烟没有出去,看着他道:“你什么时候回宫?”
“不知道。”他转了个身,抱着笑笑又往外走。
这丫头一直闹,这样也不是办法。
再说,他的女儿也不能一直不认他,只认别人来抱吧。
抱着笑笑就出了客栈,云烟在后面追着,只不过,他跑得快,一会就出去不见人影了。
云烟见了只得狠跺一下脚,既然来到了这里,也不怕他跑了。
寒香人不在,他也不可能私自跑掉的。
心里打定了主意也就回身了个身,店里的伙计们还一个个的把目光流转到她的身上来。
这西京镇上虽然也有不少漂亮的女子,但像此等只有天上有的美人的确是没有的。
如今再一次看到这么一个柔情似水的美人,男人们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云烟见了这色迷迷的眸子脸上一冷,大声喝斥一句:“大胆,你们敢这样看我?”
一句令几个伙计立刻收回色迷迷的眸子,美人就是发起脾气来,也是惹人怜爱的。
云烟这刻便走上前对他们道:“我告诉你们,我是你们老板娘的亲姐姐,你们可以叫我云大小姐。”
“老板娘不在的这几日,我来监工,你们都给我好好的干活,哪个敢偷懒,到时我告诉你们老板娘,扣你们工钱……”
看这脾气,丝毫不输于老板娘。
伙计们立刻哄的一声散开,再不敢多看她一眼。
云烟便轻哼一声又吩咐道:“我要洗个澡,你们给我准备一个房间,把水打上去。”
“云大小姐,我来给你打水。”立马又有个有眼力架的先应了下来。
既然是老板娘的姐姐,当然也是不能得罪的。
沿着月色,楚非墨抱着笑笑飞身去了。
踏着月色,踩着枝叶,一路飞去。
笑笑果然也就止住了哭闹,反而是瞪大了眼睛东西南北的瞅,虽然口不能言可以看得出来,她对于周围的一切是充满好奇的。
楚非墨便抱着她停留在一棵大树之上,坐在这里刚好可以看星星,看月亮。
笑笑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悠着,楚非墨看在眼底,笑了。
“笑笑,爹和你讲,据说,那月亮里面是住了一个嫦娥和小白兔……”
楚非墨讲起了那流传千古的嫦娥传说,笑笑便咿咿吖吖的应着他,似乎在和他说话一般。
有史以来,这是第一次,他抱着笑笑,笑笑不再哭闹。
楚非墨终于松了口气,不哭不闹就好,不然,他可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了。
不知不觉中,笑笑在他的故事中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笑笑睡着了他也就又小心的抱在怀里,带着她飞身离去了。
毕竟,夜深了,她人太小,不能凉着的。
回去的时候客栈里已经熄了灯,伙计们也都歇息去了。
楚非墨抱着笑笑回到了房间里,把她放在床上躺了下来。
黑暗之中,微微觉得身边有些异样,不由回头看了看,不知道何时,云烟的人就站在这房间里。
并且,一丝不挂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楚非墨微微怔然,虽然是黑暗之中,可他却依然能够把她看个清楚的。
猛然,他移开了眸子,冷声道句:“你这是干什么?”
“出去。”
“皇上,让我侍候你一次也好。”
云烟一步步走近他,伸手就要去抱他。
楚非墨微微躲了一下,淡声道:“去侍候爱你的男人吧。”
“我要陪笑笑休息了,你立马出去。”
云烟见他不为所动,哧笑,道:“你现在才对我说,让我去侍候爱我的男人。”
“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必娶我?”
“你让我爱上你,你又推开我。”
“你伤害了一个寒香还不够,你还要来伤害我。”
“到底我们姐妹欠了你什么,你要如此的对待我们?”
“你让寒香为你白了发,难道,你也非要我为你白了发,你才相信,我也是真的爱你的吗?”
寒香……
提到寒香,楚非墨的心便又乱起来。
对,她是为了他白了发,可是,那又如何?
曾经,他愧疚得想要用一生弥补她。
可后来呢,后来,她杀了他的母后……
现在,他只想拉着她一起下到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是痛是苦,二个人都一起受着。
微微转了个身,直直的面对了不着寸缕的云烟,对她一字一句的道:“不要对我说爱。”
“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你和我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和我谈爱,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云烟摇头,道:“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接受我?”
“才肯相信,我也是爱你的?”
“无论你怎么做,都没有用。”
转身,去找了一纸笔墨,他提笔就刷刷的写了起来。
“你干什么?”云烟问他。
“给你写一封休书。”
“你和我之间的游戏,到此结束。”一边说罢一边就把写好的休书攸的就扔到她的面前去了。
云烟怔,万是没有想到,自己一路追随,追到这里,迎来的只是一封休书。
他都不曾为自己的一路追随而有半点的感动过,他的心……
他的心,可真狠。
云烟一声不响的拿起休书,只看一眼便一片片的撕得粉碎,道:“想离开我,除非我死。”
“既然我嫁与了你,此生,是生是死我都是你的人。”
“我不会离开你的。”更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去快活。
猛然,她转了个身,一件件的拾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随便一穿,便走了出去。
云烟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无处可泄,便蹬蹬跑下了楼。
对皇上,她也是有脾气发不出来,毕竟,那是皇上,容不得她太过放肆。
“云大小姐?”云烟走出来的时候惟一的一个值夜的伙计迷迷糊糊的叫了她一声。
“给我拿壶酒。”云烟没好脾气的道句。
“是是,云大小姐,给你酒。”伙计立刻拿了一壶酒给了她。
云烟便提着酒往楼上又走了去,一边走去一边又问句:“你叫什么名字?”
“云大小姐,我叫阿生。”
“阿生好,我记着了,等老板娘回来让她给你加工钱。”云烟一副半个当家主人的模样。
阿生听了立刻受宠若惊的道:“谢谢云大小姐。”
“对了,去让厨房给我炒二个菜,我饿了。”刚刚来到现在,她其实是连饭也没有顾得上吃的。
洗了个澡等皇上回来,可人家,却丝毫不为所动。
她这么的美,她这么的好,他居然丝毫不动心。
她都开始要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男人了。
如果是男人,看见她赤果果的,他怎么一点冲动也没有?
而且,寒香怀孕这么久,到生产这段时间,也有一年了吧,他就忍得住,连个女人也不碰?
若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会忍得住不碰一个女人。
云烟坐在房间里一边喝酒一边想,这几日寒香不在,现在又处于皇宫之外,她也就这几天的时间了,一定得想个办法,让他就范,让他跟她乖乖的回皇宫里去。
……
三天,在月高之时,寒香来到应约的地点。
既然是要见暗香公子,他便换上了公子的打扮。
依然是头戴上斗笠,遮盖住她的容颜与头发。
对方,也是一个神秘的男人,一身的夜行衣,脸上戴了一个银色的面具。
可看这身影,倒是有几分地熟悉。
“暗香公子?”来人出了声,声音里有着刻意的低沉。
“正是。”她也刻意掩饰了自己的声音,令声音听起来真的像男儿的声音一般雄厚。
“听说,只要给钱,你什么都干?”
“量力而行。”
“现在,我请你去杀一个人,价钱,随你开。”对方倒是大方得很,果然是金主一个。
“什么样的人?”
“画中人。”来人忽然就掷出一副画给了她。
寒香伸手接过,展开而看,月光之下,依然可以清楚的看见,这画中人……
这画中人,竟然是楚非墨。
她的眸子再一次落在对方的身上,难怪,她觉得此人的身形有几分的眼熟。
因为,他就是楚长风。
来本,对这样的生意,若在往日,她是非接不可的。
因为,绝对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现在,她有了片刻的犹豫。
尽管,她也曾经恨不得,想要杀了他。
可当有人来买她的命,她的心,真的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这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武功高强,不是人人都能制服得了,所以行动之时一定要万分的小心。”来人开口问道。
寒香了然的点头,的确,他的武功很高。
按规矩,她不必知道这画中人是谁,她只要知道他的去处便可以了。
因为买主有权利不透露此人的真实身份,而对方,也必定要为买主保密。
这是规矩……
对方又说:“你看他的命值多少钱,能接还是不能接。”
在江湖之中,为钱而杀人的人多了去了。
就算她不接,买主依然会再继续找人接。
总会有人为了钱而不要命的,就算是当今天子的命,又如何?
在杀手的眼里,天子的命,也只是条命而已,只要出的价钱够高,依然会有杀手愿意去做。
在江湖中,杀手组织有很多,武功高强的也有很多,这个世上就是如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不是天生的杀手,但只有足够的价钱,她是什么都敢干的一个暗香公子。
她虽然不是杀手,可干过很多杀手所干的勾当。
杀人,不过头点地。
所以,江湖中才会有了一个暗香阁。
可江湖中,还有许许多多的杀手组织,不做别的,只接杀人的买卖。
尉迟寒香微微沉吟,只道:“接。”
“此人的命,非普通人的命。”
“在下也不多要,就给个五百万两吧。”
“狮子大开口,他的命,没有这么值钱。”
“不过,既然暗香公子要了这个价,那就一口价,五百万。”
对方杲然痛快,如果不晓得底细的,果然还以为他是一个金主。
可是,她清楚,他不是,他拿不出五百万两。
她压抑了心里的疑惑,只道:“既然你找了我,就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首付二百五十万两,事成之后再付二百五十万两。”
“给你。”他果然也爽快极了,甩手就把随身所带来的银票都给了她。
寒香伸手接住,点了一下,果然是二百五十万两。
眸子再一次落在他的身上,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也可以肯定,他应该是楚长风没有错。
按说,他刚由牢里出来,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银票的。
可这银票,却又是如假包换。
他从哪里弄这么多的银票?谁又会借他这么多的银票?
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云水城的脸,三日前,在她走的那日,云水城也匆匆告辞。
难道是他?
想当初,他也曾经为了救他出狱而进过皇宫,最后连累到云府所有的人。
现在,他又帮助楚长风……
这个云水城,他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居然又要摆楚非墨一刀。
当然,他摆不摆他刀与她也没有关系了,但他从哪里来的银票?
还不是背着她由她尉迟家拿出来的?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长此以往,以他这么效忠楚长风的态度,他是不是有一天要偷偷的把她尉迟家掏空了?
思及此入寒香的心里也就有了计较,对方又出了声,问道:“银票已经给你了。”
“什么时候,你才能办成此事?”
“我总得准备一下,既然要准备,时间总是要有的。”
“他人现在在西京客栈里。”
“你去那里便可以见到他。”
他果然把一切打听得清清楚楚了,寒香点头,道:“好,我就去那里找他。”
“事成之后,我自会向你复命。”话落,抬步就走。
她走了,他也就伸手拿了自己脸上的银面具了。
的确,他正是楚长风没有错。
关于暗香公子,早在玉玺被丢之时,他就有派云水城查过他的身份。
结果是,无从查起。
而云水城,也因为与她交过手,而被伤得惨重。
上一次,在五毒谷逃离了楚非墨的追捕,他便不能再坐以待毙。
既然暗香公子可以为了玉玺而潜入皇宫去,就证明他更本就不畏惧皇室。
那么,这一次请去杀个人,只要给够足够的银子,相信,他依然不会拒绝。
果然,他也没有拒绝。
他冷笑一声,楚非墨,当初你利用暗香公子盗窃玉玺,现在,他就利用暗香公子来取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