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也挨板子了吧。’陈四维一个分神,脚下绊到了什么。徐平伸手抓住了陈四维的胳膊,陈四维看到他的手背上一条鲜红的鞭印。
陈四维的心底升起无边的愤怒,他知道今天肯定是有人替他求情,不然他不会被绑在长条凳子上小半天。
没有求下人情也就算了,居然连徐平都挨了打。这个陈治是疯了吗?他到底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还是什么人给了他什么样的压力?
陈四维从小是在父亲的关怀下长大的,这份父子亲情他绝不怀疑。没有见面的时候,他还怕自己不适应,见了面的亲切感远超出他的想像。
所以直到现在,他明知道陈治要赶他出府,他还是愿意相信陈治是有苦衷的。虽然心中有气也有怨,但更多的是理解,他相信他的爹必定有着难言的秘密。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候府大门,陈四维恋恋不舍的向府内望着,以后就没有资格再回来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连家都没资格回了呢?
陈四维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跟亲儿子都不能好好说,到底是什么事至于把亲儿子赶出府门?
就在他和徐平马上要走出候府大门的时候,后面一个侍卫飞马狂奔到他们眼前。
“候爷有命,不准带走候府的一点东西。”那个侍卫黑着脸翻身下马,他下令对陈四维和徐平进行搜身。
搜身不是什么大事,但却令人极其不爽。陈四维真的没有办法再继续理解陈治了,做人有没有必要这么绝情?
徐平身上什么也没有,陈四维身上有几张银票被搜了出来。陈四维把银票摔到地上,怒道:“我就算横尸街头做个饿殍(音piǎo),也绝不会到候府乞讨半枚铜钱的。”
说罢,陈四维把身上的衣裳也脱了下来,脚上的皮靴也脱了下来。赤足穿着一身中衣,站在候府门前,他还嫌自己身上穿的中衣是候府的丝绢。
心一横,牙一咬,陈四维索性把中衣也脱了,只穿一条亵裤。光天化日之下,陈四维真的没办法脱到****。
此时一个头戴方巾的汉子走到怀安候府门前,看门前有这么多人,还有一个半大小子脱了个精光,他愣愣的抬头看了看门上的匾额,确定没有走错地方。
他上前对守门侍卫说道:“烦劳您给通报一声,我是奉主人之命来找你们公子的,我家主人姓白讳景辰。”
陈四维注意到那汉子手中拎着个小包袱,他急忙走了过去一把抢下包袱。这个包袱他自然是认得的,他和白景辰坐一辆车马大轿回来的,他下车时忘记了这个包袱,可巧白景辰派人给他送了过来。
那汉子急忙上前跟他争夺,守门的侍卫拦住了那个汉子,对他说道:“他便是我们公子。”
“啊?”那汉子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半大小子就是陈四维?
陈四维打开包袱,拿出一件长袍围在腰间,把亵裤也脱了下来,狠狠的甩进候府大门:“老子一个布丝也没拿你们候府的。”
陈四维的小包袱里只有一套衣服和一把扇子,他就在门口穿戴整齐。拔下发簪丢进府门之内,用包袱皮把头发束好,昂首阔步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