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你我后会定有期?’,就是说他现在要回京城向相爷甚至是向皇帝汇报了呗?那所谓的后会岂不就是指河宁县令要被调进京城受审的意思?
陈四维说走就走,走的那么利索分明就是一种态度。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可以确认是河宁县令为官不清,查案不细,就算不定他的罪,他也难逃‘昏聩(音kuì)’二字。
河宁县令小跑两步上前拉住了陈四维的衣袖,陈四维简直的被他给吓到了,这是当官的成年人吗?戴乌纱的人还有这么不礼貌的?
陈四维抽出手,略微有点惊讶的问道:“大人,您这是何意呀?”
河宁县令张嘴先笑:“陈公子,你来我不曾迎接,你走好歹容我设宴为你送行,如若不然,恩师知道了定然怪我轻慢。”
陈四维跟他告辞,但并不是马上就要离开河宁县。他只是要去客栈休息而已,天近黄昏,今天已经不适合赶路了。
见他如此盛情,陈四维心里暗暗好笑,他忽然想起前世常说的一句话‘没有什么矛盾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有的话就两顿。’,看来在酒桌上解决问题的传统是古来有之啊。
陈四维笑道:“设宴就不必了,我今晚就在府衙小住一宵,明早再走也一样。”
河宁县令闻言大喜,极其热情的拉着陈四维,急忙吩咐人备酒备宴,陈四维不喜铺张,说什么都没让他请别人过来做陪。
陈四维让徐平去客栈把东西拿过来,河宁县令急忙派两个衙役陪着去了。没想到他们的东西就只一副挑担。
里面除了青布衣裳,就是硬的都不能吃了的干馍。看他们这些东西,若不是有高相爷的扇子,若不是亲眼见识了陈四维断案的神机妙算,河宁县令会直接怀疑他们是江湖骗子。
“陈公子,你这是微服出游暗访民情的吗?”河宁县令半开玩笑的打探陈四维的情况。
“我这是四处流浪无家可归。”陈四维哈哈的大笑,徐平只觉得有股心酸的味道,河宁县令只觉得这个半大小子很滑头,套他的话真难。
陈四维忽然正色问道:“不知大人最近是否要去京城?”
“当然,我明天便去看望恩师大人。”河宁县令若不知道也就罢了,他已经知道高敬元回京了,岂能不去看望?这也是走门路的机会啊,凡事自己不主动,哪能占到先机?
“既如此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人能否替我传几话给一位旧友?”
“只要我能找得到就没有问题,不知陈公子的旧友是?”
“便是相爷的学生白景辰。”
“好。”河宁县令微微的点头,心中暗忖‘相爷不是只有一个学生吗?听说是小皇子承平王爷,哪来个白景辰呢?’。“口说无凭,陈公子不如写封信我去转交。”
“也好。”陈四维移步到书案前,提起笔写下一首诗,待字迹干透折好递给河宁县令。“烦君转致,多多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