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主事不语,张员外郎却慢慢反应过来,这站着的是永宁公主驸马啊,他顿时有一种踩到****的感觉,一个逆臣之子在这儿摆什么驸马的谱,他张家就算站错了队可也没上杆子的去逼宫啊,谁不知道这位驸马深受公主厌恶,被打发到城外锁岩山上去了,还让安王的亲军看着他不准进城,只等着哪一日公主想通了,就没这位什么事儿了。
张员外郎站直了身子不再点头哈腰,整了整自己的官服,这会儿才觉得自己一路跑来腿酸肺疼,还有这牢里的味道也太难闻了,恶心的他直想呕吐,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了,贴着背脊又潮又冷说不出的难受,他厌恶的看着李睿修,摸出手帕捂住鼻子道:“原来是李驸马啊,您老人家是不懂我们刑部的流程,我看您还年幼,劝您有空就做好自己的本分,现如今这全京城,恐怕没您李家能得罪的起的人家了。赵班头,我说你长点心眼行不行,为了点银子,什么脏的臭的都往牢房里面带,咱们这儿可是刑部大牢,不是那普通的衙门。”
说完转身就向外走,这里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至于那个犯妇,没权没势又是死刑,即然已经带枷受刑,有没有身孕都得给他没有身孕。
李睿修看出了对方的不屑,这些官员的素质真是不能令人有所期待,他道:“犯人怀孕不得带枷受刑,如果这位大人把装圣贤假忙碌的时间拿来好好审查每一个犯人,那就不会出这种问题了吧。”
张员外回头冷哼一声:“本官做事,向来恪尽职守,不知道李驸马什么时候学了岐黄之术看的出犯妇是不是怀孕,却比我刑部的大夫还要厉害,赵班头你还愣着干什么,李驸马金尊玉贵的,怎么能待在这牢房里,还不快请出去!”
很快就有两名狱卒过来拉扯李睿修,那妇人眼见着自己的一线生机要不见,立刻扑到栏杆边呼喊:“大人!民妇冤枉啊!冤枉!”
张员外郎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切,大步往外走,想起自己刚才给李睿修磕头赔罪心中一阵阵怒火上涌,这群不知趣的蠢货还在喊冤,喊什么喊!
李睿修看到了张员外郎阴骘的看了一下犯妇的肚子,惊愕的发现对方竟然想要压下此事,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就这么随意的发生在自己眼下,他有些愠怒的道:“这妇人明明就怀孕,你是瞎子看不见吗?就算你真的是个瞎子看不见,为什么不让大夫看一下,就算你强行给她堕胎,近期流产的事实你也掩盖不了,更何况这个区都是死囚,这女人万一想要告状,我不介意给她介绍好的讼师。”
张员外郎停下脚步,猛地回身道:“李驸马这是要和我张家过不去了。”
李睿修平淡的道:“你自己玩忽职守,和张家有什么关系,他日问罪还想要家里人替你顶罪吗,张口闭口就是家族,你是没断奶吗,你娘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吧,自己在外面假装敬业,毫无担当,刚才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是不是已经找人去跟家长告状了,一件小事儿都能弄成这样。”
张员外郎被李睿修气的涨红了脸色,道:“此间事情,与你无关,少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过是个侥幸逃命的小白脸,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这刑部大牢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说罢对着那些狱卒吼道:“你们是死人吗,还不送李驸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