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珍看他脸色不对,冷冷的问:“你怎么了?”
“给我滚!”华天修的嗓音突然变得沙哑。
袖珍预感事态不对,摁下了墙面上的开关,房间的大灯亮了。她这才看到华天修脸跟脖子都涨红了,胳膊上冒出了许多红点点。
华天修坐在床上,半捂着脸,说:“给我滚!天亮之前我不想看到你!”
袖珍脚步突然呆滞了,他放她走,可她居然走不了。她僵硬的迈着步子,好久才终于走到房门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问:“你酒精过敏了?”
“不要在这里废话!”华天修吼道。
臭男人!竟然凶她!袖珍猛地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从卫生间里泡了条湿毛巾递给他。
华天修将脸别到一边,说:“我叫你滚。”
“没本事挡什么酒?”袖珍骂道,“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华天修没说话,只是轻轻的喘着气,耳朵已经红了一圈。
袖珍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什么怪物男人!她把湿毛巾捂在他肩膀上,冷冷的说:“还非得让我欠你!”
“现在走,你跟我就算两清了!”华天修头也不回的说。
“这样我就看不到你了吗?你对面是镜子啊。”袖珍说着,不禁觉得好笑,嘀咕道:“目光短浅的男人!”
华天修扯了扯领口,干咳了两声。
袖珍拿起毛巾,想捂一捂他的脸,却发现毛巾全烫了,只能重新换水。袖珍把浴室里所有毛巾都浸湿了,轮着拿出来给他冷敷。
华天修渐渐恢复了均匀的呼吸,静静的说:“再不走,等我好了你就走不了了。”
“你以为这样做我乐意吗?我只是不想被你说欠你的。”袖珍说完,转身走了,“啪”的将门狠狠的带上。
华天修久久的凝视着那扇门,半晌才踏进浴池里。水花飞快的打在他的脸上,身上,肌肤里的热火一点一点被水流冲走了。他的思绪也渐渐清醒了。清醒了,满脑子都是她的脸,还有她的声音。
“申袖珍……”华天修念着她的名字,拳头重重的砸在墙上。直到门铃响了,华天修才从浴室出来,开门却见外面没人,门口放了一盒药片,一看是过敏药。
哼,这个女人,一定要这样牵动他的心吗?华天修拿起手机给她打了电话,刚才趁她睡着的时候,他已经把号码存下来了。电话一接通华天修便问:“在哪个房间?”
袖珍没有回答,电话里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不说我就挨个挨个房间去敲门!”
“神经病!”
袖珍说完把电话挂断,然后便关机了。华天修也没再多想,冲向对面的房间,不停的摁门铃。不一会儿,房间里面响起了男人的叫骂声,只听见里面的人直骂“疯子”。
没错,他一定是疯了。
可他还是要见她,现在就要!一排走廊的房间被敲了个遍,华天修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却扑了个空!一对大嗓门的夫妻干脆站在走廊上跟他打起口水仗,吵闹声马上引起公愤,周围几间房的人都走出来,二对一的口水仗瞬间进入多个人混战模式!
也许是走廊的声音太吵,袖珍终于开门出来了。
她冷冷的看着华天修,看到他披着浴巾,脚踩拖鞋,一边应付着“敌人”,一边四处张望。华天修眼睛瞟到了她,马上从混战中挣脱开来,大步走到她跟前。
“你这个疯子。”她说。
“我说过会这么做。”华天修说完,一把将她抱起。
华天修一进门,一把将她摁倒在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脸。袖珍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发烫,也不知道是因为过敏还没好,还是他太激动了。
只有这会儿,华天修才看了清她。她眼睛比以前浑浊了,脸颊上出现了雀斑,两边的苹果肌也失去了光泽。她的身子就在他身下,他能清楚的感到她浑身都在颤抖,可眼神却异常冷漠和坚定。
华天修用冷冷的语气说:“你是欠债欠大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该怎么还!”
袖珍别过脸去,“说吧,恐怕明天开始就没有机会了。”
“房间800一个晚上,既然在我床上呆了两个小时,床位费总该跟算清楚吧?交通事故是你引起的,加油费、轮胎费、保养费、保养费,都要算你一半!说我的车是破车,那我就替它索赔精神损失费!”
袖珍“哼”的一声冷笑出来,幼稚又无理取闹的男人!她没多问一句,只是说:“你说的这些,我统统都会还你。”
华天修盯着她许久,终于慢慢的松开了手,从床上站起来,转身离开,心却揪成了一团。跟她在一起的几个小时,看上去是他在摆控她,可是,她的每句话都像一只无情的手,能把他的心搓揉成一团一团,让它无法跳动。
华天修走后,袖珍更是难眠。她把自己的头死死地埋进枕头里,像要把这么年的怨恨都发泄出来一般,大声的叫了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