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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天修歪斜着上半身倚在椅子上,领带和衣襟因为几度撕扯,失去了平常的整齐。他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拿着资料,最后用力的把文件摔放在桌子上,心如麻团。
唇边短短几时已冒出微青的胡渣,情绪统统被焦急和烦躁覆盖。他的脑海里,显现的都是一个风中飘零的浅玫色身影。从宴会回来后,连续两天他都不在状态,又听说袖珍卧病在床,节目停录,烦躁的心更是接近癫狂。
也不知道那么冷的天她最后怎么回去的,当晚,当他开车再度回到原地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见不到人影,想象飘零哆嗦的身影比亲眼见证她的可怜还要可怕。好在,自从在袖珍信箱里收到恐吓信之后,他就在她家附近安插了眼线,通过眼线传来的消息,知道她后来安全到家才放心了。
让阿潘暗中派人守护她,是因为前段时间发布恐吓信的人失去了踪迹,与其担忧,不如防范,所以才选择了这种方式。没想到,这种方式回馈的第一个消息竟然是,被他半路丢弃的她有没有自己爬回家。
可笑,可笑。
电话响了起来,华天修用低沉的声音接听了,打来的是小木泽冶。
“请再说一遍?”听完泽冶的开场白,华天修用再确认的语气问。
“宴会上的事,是我太鲁莽。我想,我们还需要再见一面。合同书还差华总的签名啊!”
华天修尚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听了这话没再犹豫,立马确定了签约时间和地点。
小木泽冶挂断电话,欣慰的看着在草坪上玩耍的优子,她雪白的脖子上,挂着袖珍送来的金坠子。
袖珍跟在优子后面,时不时小跑起来追逐她,优子听到袖珍嘴里喊着“追上啦追上啦”,就跟兔子一样跳开,嘻嘻哈哈的躲起来,回头见袖珍没追上来,又招着手让她追上自己。这样简单的游戏,对优子来说,却是最新鲜的玩意。
6岁大的孩子,应该有一群自己的朋友,玩遍各种应该玩的游戏,但是优子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这种两三岁小孩才会觉得刺激的游戏,她尽玩的乐不思蜀,缠着袖珍玩了一个下午。
冬日的阳光洒在一个大女孩和一个小女孩身上,泽冶坐在藤条椅上静静的喝咖啡,心中的满足感不言而喻。坐在他旁边的是tony,前两天邀请他参加宴会的人,他跟泽冶一样,安静的看着草坪上两个人的一颦一笑,眼神深不见底,似乎是慈悲,也似乎是淡漠。
袖珍走的时候,tony送了她到院子门口。
“谢谢你,tony,要不是你周全,那天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台。我也不会有机会再来陪优子。”
tony脸上露出风轻云淡的微笑,用一贯从容的语气说:“要谢我,以后会有机会的。”
袖珍抬起脸看着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一个莫名的想法冒出脑子,半晌,好奇的问:“tony先生,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呵呵,像你这样的女孩,我真想早20年见到。”
跟别的男人的奉承不同,袖珍一点也不觉得矫揉造作,她礼貌一笑,轻轻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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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天修再次来到泽冶的别墅时,竟意外的看到出来迎接他的还有优子。看到优子对自己露出害羞的微笑,虽然笑的很浅,但眼神里的恐惧却少了很多。华天修大概猜到为什么泽冶会回心转意了。
“夫人不在了以后,我还没见过优子像现在这么开心过。医生说优子需要朋友,我想我帮她找到了。”泽冶这么对他说。
从泽冶的别墅出来,华天修的心像爆炸后的烟雾弹,一层又一层。车子一路飞奔,开到袖珍家楼下。一声招呼也没提前打,就冲到了16楼。
袖珍一大早就冒着重病去给优子送吊坠,硬撑着陪她玩了一天,现在身子骨都快散架了,躺在床上,虽然烧已经退了,人还是昏昏沉沉。还好优子小时候出过水痘,她才敢靠近她,趁优子跟她感情刚建立起来,趁热打铁。不知道小木泽冶会不会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计前嫌,把合约签了。
无名陪在她床边,看她半昏睡,也没多说话,安安静静的趴在床头写作业。
这孩子不该吵的时候也不吵,朦胧中看到他圆圆的小脑瓜子和两边肥嘟嘟的脸颊,袖珍心底泛起一丝温和,也没赶他走,手不自觉地放在他脑门上轻轻抚摸。
无名感受到她的反应,抬起头来,笑嘻嘻的正要说什么,门铃就响了。妈妈和宇恒都有家里钥匙,会摁门铃的八成是访客,家里平时不怎么招待客人,一有人来访,袖珍都让无名在房间里呆着不要出来,今天也一样。
无名从袖珍的眼神里领会到什么,竖起一根手指头小声说:“嗯!袖珍跟无名是秘密朋友!”
开门见到华天修的第一秒,大惊,第二秒,转过脸往房间里面探过去,第三秒,推着把手就要把门关上。华天修早已料到会吃她的闭门羹,二话不说,推开门往屋里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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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开新卷好了,下一章,父子要不要相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