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本王有事先走了!”将勾栏交给这个一直护着她的老太医,夏君羽匆忙的离开了。
在那人醒来的那一刻,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盯着他,他居然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心里有一种释怀,像是等着她醒来的这刻等了很久很久,这样的情不自禁,让他有些心慌。
“太好了!”夏君羽走后,老太医为勾栏披上衣服,让她平躺在床上,重新替她把了脉。尽管还烧着,伤口也发了炎,但是脉搏已经恢复跳动,呼吸也恢复了正常,他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小楼,楼外遗落在鲜花上的露珠在骄阳灼热的目光中慢慢蒸发。夏君城一早便带着皇后出了宫。
勾栏受伤的消息传出已经有几天了,因为封后的事情,他一直拖着没去看她。在他心中,她受伤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能在他弟弟眼皮底下伤人的人,太少见了。这件事,别人不说,他也知道,必有蹊跷。
“参见陛下!”
青王府的管家是个温厚的老人,极懂礼数,做事又周到,这不,马车才停下,他就已经带领着一队人,站在府门外恭候了。
“起来吧!”夏君城在车夫的搀扶下下车,抬眼看了下候在门外的人,并没有见到夏君羽,不禁有些好奇,便问,“王弟呢?”
“回陛下,昨夜王妃的病情起了反复,王爷彻夜未眠的守在床前。老奴早上去请的时候,王爷正伏在王妃床前,怕是才入睡,所以老奴便自作主张,领了仆人来迎接陛下,礼数不周之处,还请陛下赐罪!”
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啊!
夏君城欣慰的笑了笑,并不怪罪老管家。不论是宫中,还是这王府,管家都是老人了。他们兄弟初见他的时候,他还年轻,双鬓也还没有斑白,而现在,他老了。尽管身躯依旧挺拔,容颜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些皱纹添了点沧桑,但他确实是老了。
“魏叔叔,带朕去看看吧,弟妹的病,朕挺担心的!”
夏君城扶起老人,老人有些受宠若惊,想要拒绝,又怕推倒了面前的人,那是大不敬的罪过啊。
“陛下,您还是叫老奴魏泉吧,老奴受不起啊!”老人在夏君城的搀扶下站稳,又向他鞠了几个躬,一脸的诚惶诚恐。
“魏叔叔,您果真还是老样子!不过,朕再重申一遍!这声叔叔您受得起,而且是当真无愧!”说着,凌厉的眼光扫了一遍周围的人,他们纷纷低下头,噤若寒蝉。
对于魏泉这个人,朝野上下的争议声从来不小。他是个阉人,却备受帝王帝后的喜爱。在皇子还小的时候,帝王帝后就将皇子们交由他来带。他是个温柔的人,对皇子们更是呵护备至,在皇子的教育和娱乐上的分寸也拿捏得到,更是凭着他过人的本事,将归隐在深山的老太傅给请了出来,成了皇子们的恩师。
这一切本来很美好,可偏偏有人爱搬弄是非。过于出色的人总是容易引来旁人的嫉妒,即使他是个阉人。那之后,有人开始在宫闱散布有关于他的谣言,恶意的中伤,肆意的污蔑没能引起他的关注,反倒将帝王帝后惹毛了,帝王帝后下令彻查此事。
一场震惊朝野的清谣言运动,被揪出来的官员数不胜数,大到一品大员,小到七品绿豆芝麻官,居然都涉及其中。奉命彻查的官员在某个官员的府邸中搜出了一本名册,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很多人的名字。
看了名册的帝王帝后十分震怒,在他们眼中,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谣传事件,它上升为了政治。
对于帝王而言,他总是希望底下的官员洁身自好,互相协作的同时又不至于走的太近,有结党营私之嫌。而现在,一个小小的阉人,就让他们丑恶的面貌暴露无遗,他愤怒的同时又感到痛心。
没有相应的惩罚,那件事情如夏日的暴雨,携着万里的乌云压顶而来,轰鸣的雷声吓得所有人心惊胆颤,却又在所有人以为暴雨即将在电闪雷鸣中轰然落下时突然散了云,放了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