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在这个陌生城市的街头,看着清晨繁华的街道趋于冷清,听着拥有奇怪口音的人们相互寒暄。她像游魂一样,在街上“飘着”,身后还跟了一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尾巴。
她想回蒹葭,可是载她过来的货船早已,也许再过几天就要到达蒹葭的港口。如果她非要回去,就要转道去往墟落,那里没有禁令,只要通过盘查,所有的船只都可以去往蒹葭。可是她又不想去墟落,那里有她的亲人,只是却不欢迎她。那是一种很揪心的感觉。当你的亲人屈指可数时,你会产生一种强烈的依附感,而当这种感情被拒绝甚至遭到嫌弃时,你就会觉得天地都好像在那一刻崩塌。她尝过这种吞针似的苦,所以不愿踏足墟落。
也许这是天意,不回蒹葭,不找宝藏,她会成为这里的一份子,平凡却自由的生活着,像她的师伯一样。
“师伯,师伯?”傍晚的时候,勾栏终于下定决心去投靠那个怪老头。可是她找遍了布棚都没有找到那个老头。问了附近的人,都说没见他出去过。
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勾栏当然不信。可是,这小小的布棚,一目了然的地方,他又能藏到哪里去呢?勾栏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到“藏”这个字,她就这么凭着直觉,走到那天他坐着睡的土墩前,然后发现了一条密道。
密道口很窄,仅仅只能容下一个人,稍胖的都能被夹在入口。入口处搭了一根长梯,勾栏就顺着长梯下去。四四方方,规整到不行的地窖,藏了很多酒,药味十足。蛇酒!勾栏爬下梯子,随意打开一坛酒,瞬时就有一条又细又长的竹叶青窜出来。张着血盆大口,露着又尖又长的毒牙往她的脖子咬去。
毫不犹豫的,勾栏抽出腰间的软剑,横向一劈,蛇身便分做两截掉到地上。
好险!勾栏长吁一口气,用剑挑开了另一个酒坛。果然,又是一条毒舌喷着毒液向她扑来。毫不犹豫的,又是一剑,手起蛇落,她又扼杀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她以为她会这样一直挥剑,一直杀生,直到她的师伯肯露面为止。谁知她还没靠近下一个酒坛,酒坛自己就已经躁动起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过后,被困在酒坛里的蛇已经全部冲破束缚,爬到了地上。它们聚在一起,满眼戒备,虎视眈眈的盯着勾栏。
勾栏撇了眼脚边的四段蛇身暗叫不好。就算她的剑术再高再快,也抵不住这么多条毒蛇一起扑上来呀。死定了!勾栏皱着眉与蛇对视的同时还不忘回头瞄准长梯。那是唯一的出路,如果她速度够快的话……可是,那入口,窄的只够一人通过,她如果瞄的不准,很有可能撞上顶上的泥板,然后成为底下这群毒蛇的腹中之物。腥臭的,淌着毒液的,粘稠的喉管……
“嘶嘶嘶……”
一群形态各异长短不一的蛇冲勾栏吐着血红的星子,勾栏浑身一阵激凌,差点没松了手中的软剑。谁来救救我呀,扔点雄黄下来就成!勾栏只能在心里无奈的叫喊。
“啪哒”又一个酒坛倒了下去,碰倒一个,又压坏了另一个……就这样,一坛倒,坛坛倒,堆在后面的酒坛都翻了个,清酒流了一地,露出一个人来。
师伯?勾栏看了那人一眼,有些讶异,举着剑试图靠近他。这一举动似乎触动了那些静观的青蛇,它们扭动着身躯缓缓的向勾栏逼近。
怎么办?勾栏看了眼身后的泥墙,真想在上面劈个洞出来。师伯,我对不住你,你自求多福吧!为了救一个认识不过几天,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还曾经打掉过她的剑,瞒着她有关于她师傅的事情的人而这么悲惨的丢掉性命,这实在不是聪明人应该做的事情。所以,思索再三,勾栏还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先逃。
只是她脚步还没迈开,那边就传来了一阵痛呼声。被咬了?勾栏下意识的上前一步,突然想起面前的蛇,惊慌失措的收回脚却发现面前的蛇都转了向,迅速的朝另一边爬去,快的她想阻止都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