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青王没有印象吗?那就让本王告诉你!这是承恩殿,西壑的承恩殿,怎么样,比起瀚海,是不是还要精美,还要巧夺天工?”夏侯瑾慢步走到龙椅前,利落的坐下,犀利的眼神瞥向右手边,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微笑。
宫殿靠近龙骑的边上有一道暗门,说是暗门其实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一扇招摇的门,蓝色的彩漆,门面上还绘了一只巨大的海怪,美女的上身,蛟龙的尾巴,背后有一双翅膀,又大又黑,占了整扇门的绝大部分地方……
这图案……似曾相识?夏君羽见过这图案,或许该换一种说法,这不是图案而是沧澜国敬畏的海神图案,一个长了翅膀的长发半身美女。
“怎么样,这幅画画的不错吧,这可是本王请西壑最好的画师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完成的呢,为的是能够讨得我那未来王后的欢心……只可惜……她喜欢画多过我。”夏侯瑾夸张的做了个沮丧的耸肩动作。
“这是沧澜的海神图,你拿它讨女人的欢心?”蛟龙的尾巴,破碎的滴着不明黑色液体的翅膀,除了美女的上身,这实在算不上一幅传统意义上的美图,它看上去甚至有些黑暗、恶心。没有人会用它来讨人欢心,除非那人变态又或是……骆琬还活着……
紧了紧手中的沧澜剑,夏君羽的神情更凝重了。先是勾栏拿来沧澜剑,现在又出现了海神图,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预兆着,她没死,就在那扇门后。可是这又如何,他已经不是八年前的那个他了,他已经有了勾栏,他已经计划好了他们的未来。
君当做磐石,妾当作蒲丝,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这是勾栏失忆后第一次向他表明心迹。羞红的脸,含水的双目,一张一合的薄唇除了给人带来巨大的震撼和感动外还诱惑着人犯罪。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在互表心迹之后。
失忆原来也可以让人感到无比的幸福,至少在那一刻是。情动后的忍耐是最折磨人的,这样的折磨夏君羽受过几次,每次都忍得精疲力竭,在心里把不能伤害她要尊重她这句话说烂为止。失忆后的她忘却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放开了那些曾经在意的细节,她看得懂他的隐忍他的痛苦,她说她不想他难受……
夏君羽已经完全陷入在那些美好的回忆中,以至于忽略了夏侯瑾的回答,脑海中满满的都是那日勾栏痛苦隐忍饱含泪水的双目和身形。他离不开她了,像个囚徒一样,他被她牢牢的锁住了。他没了自由,却一点也不为这感到悲哀,他甚至觉得幸福,彼此只属于对方的人,被牢牢锁住的两人。
“范宸轩在哪?”
夏君羽的问题让夏侯瑾感到意外,从他出现到引夏君羽进入承恩殿,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一个信息,那就是骆琬还活着。尽管他没有道明,但是聪明如夏君羽,不可能看不出来。他该惊喜,该激动,该手舞足蹈,甚至该冲上来,拔出手中的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逼问他骆琬的下落,威胁他若是敢伤她一根毫毛或者对她心怀不轨就要他好看。可是他没有,除了镇定,再没有其他。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却不是为骆琬还活着的事实,夏侯瑾不明白,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能比他爱了六年的人更让他上心。
“如果你这么想知道的话!”夏侯瑾拍拍手掌,立刻就有人将昏迷了的范宸轩五花大绑着押上来,像没用的物品一样丢弃在一边。
“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这样对他,就不怕他反戈相向?”一个国君,就算沦为阶下之囚也该保有他独一无二的君主尊严。古语有云,刑不上士大夫,更何况是一国的国君。
“反戈?”夏侯瑾觉得这个词实在可笑,“为了一个女人叛出盟国,你以为我不抓他他就不会反戈?”说这话的时候夏侯瑾目光很是凶狠,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