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令接过来婚书,仔细验看了一遍,眉头微皱,自言道:“嗯,这婚书倒是真的。”又对紫云道:“紫云姑娘,你与这钱老爷的婚约之事,是你母亲为你做主,钱老爷也下了好些聘礼,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让本官也颇为难啊!”
紫云见县太爷也拿那纸婚书没有办法,连忙言道“曹大人明察,那吴二娘并非紫云生身之母,她不能为紫云做主!”
“哦?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那吴二娘的女儿?”
“嗯,此事说来也话长,容民女向您禀报。”紫云回道,“民女本是洛阳人氏,只因十一年前与父母走失,被人贩子拐卖到此地,卖给了昌乐坊‘沁春院’的吴二娘,我二娘收养了我之后,让我在歌楼里给那些歌女们做丫鬟,并跟她们学习歌舞琴技,三个月前,二娘让我陪客人饮酒行乐,紫云死活不从,还打碎了店里的东西,因此得罪了二娘。
二娘一怒之下要把我许配嫁人,正巧遇到了前来喝酒的钱老爷,便答应了钱老爷求亲之事,还让钱老爷出纹银千两做为聘礼。大人,吴二娘并非紫云生母,她不能为紫云的终身大事做主。况且,这钱老爷是年过半百之人,又是个克弦之命,民女就是死,也不愿嫁给他,望大人为民女做主!”
紫云含泪倾诉了自己心中的苦楚,也将婚事的原委向曹友道及围观的父老讲明,这让周围的群众无不为其感到怜悯与同情,纷纷哀叹其命运之苦,觉得这钱老虎乘人之危,老牛吃嫩草,实属可恶。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曹友道还不是个糊涂官,他知道这肯定是钱员外使了银子和手段,才迫使这么一个年轻女子嫁给自己为妻,又见围观的百姓纷纷对紫云有了怜悯之心,便想顺从民意,为百姓做一件好事,于是便对钱太少言道:“既然那吴二娘并非这姑娘的母亲,自然不能为她的婚事做主,钱员外,我看你是被这吴二娘给蒙骗了啊?”
钱太少听这曹友道的话音,明显是有庇护紫云之意,连忙争道:“大人,您可要明察啊,这丫头确实是‘沁春院’的姑娘,虽不是吴二娘亲生,但吴二娘对其有养育之恩,理当为她的婚事做主,再者说,我已经下了聘礼,立了婚书,岂能不算数?希望大人能秉公办事!”
“大胆!本官一向是秉公办事,从不徇私枉法!”曹友道见钱太少不愿就此罢手,还要纠缠下去,便耍起官威,厉声言道:
“钱太少,非是本官不给你面子,只是这事你做的确实过分了,你已是年过半百之人,却要娶这么一个二八女子,这事本身就不合礼法。再者说,人家这姑娘根本就不想嫁给你,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你若强娶了过去,又能如何呢?
这姑娘父母和亲人都不在身边,婚姻之事也不能由她自己做主,我看呐,就让本县就为她做主吧!本县宣布,紫云姑娘与这钱老爷的婚约无效,从即刻起,紫云姑娘恢复自由之身!”
“好!——”
曹友道一声宣判,围观群众及戒台寺的僧人们纷纷拍手叫好。
“县太爷明断啊!”
“县太爷英明!”
紫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傻的站在那里愣住了,直到看见在一旁同样兴奋的智清,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紫云妹妹,你自由了!你不用再嫁给那钱老虎了!你挣脱了那一纸婚书的束缚!你为命运不公做出的努力没有白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