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狠，君意伸手拉低些斗篷，正门不让进，我爬窗！那句名言怎么说的来着，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一定会开一扇窗。

大殿顶上几百个窗都开着呢。

偷偷绕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君意开始往上爬，这大殿设计得浑身镶满了五十公分到五米的钢钉，整个跟个刺猬似得，爬起来倒是不费劲，就是不小心要被刺到的，君意心里着急，不小心手臂划过一个钢钉，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衣服也有很多处被划破。

她却顾不上这么多了。

旭光，你千万不要出事啊，万一被他们围上，你千万不要反抗啊，他们不会留情的……

心里祈祷着好容易爬上最低的一处天窗，还没有凑个天窗上往下看，浓浓的血腥味就从天窗吹出，直逼君意的口鼻和忐忑的心。

伏岱大殿的比试场上几乎被鲜红的绿色的褐色的血液铺满，血液汇成细流，无声地流进地下排水口流淌。

几个弟子在打扫这里，用扫帚扫血，用喷水的水管将血迹冲进排水口，他们都脸色发白，他们是这次入门测试中选拔进内门的弟子，最先接受测试确定不是妖兽的，然后就被分派进内门的第一个任务了——就是“洗地。”

比试场旁边有个隔音的房间，房间里的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他们在这里等着，然后一个个单独走过长长的通道，走进入比试场，将脚放进正中心挖的一个小池子里。

池子里放满了清澈的缚妖符水，如果是妖怪，把脚放下去就会被束缚住不能动弹，然后就被诛杀或者收服。

现在池子里的水是血红的，还漂浮着一块块褐色的毛发，刚刚有个猩猩妖兽不愿意被收服，被栖字辈的几个修者联手炸成粉碎了。

当然没关系，池子里的水很快就会被重新换成干净的。

相比于暂时被禁锢在笼子里的待测试者，坐在漂浮的椅子上的人很是兴奋，他们都是的内门弟子，出了四代弟子，逍遥派栖字辈的师傅几乎全部到场，师祖一辈也有几个按耐不住多来看的。

“可惜了，刚刚那只猩猩修为很高，灵智也高得很，偏偏不愿意做灵宠，非拼个鱼死网破不可。”栖然子摇头可惜，走向比试场地边的小房间准备换下溅满鲜血的一身白衣服，他刚刚施了一个法术，没有功夫把妖兽溅出的血避开了，所以溅了一身，比较狼狈。

“妖兽就是妖兽。”君意的师傅栖云子道。

“哈哈，”栖然子很是开心，刚刚那个猩猩的本事让他们充满了期待，路过的时候打量着笼子里的待测试者，“看来第一批就有好货色啊，师弟一直缺个灵宠，这回肯定能挑到了。哈哈。”

“哈哈，师兄说的是。”栖云子也很是开心。

一场恶斗刚刚过去，现在等洗干净地再重新开始，关在房间里等待的待测试者们一个个被放出来，在中间的缚妖符水中检测是不是妖兽，然后被各个击破，修者们一次只要对付一个妖兽，而那个时候ta的脚又被缚妖符水固定住，修为再强也只能乖乖被收服或者伏诛。

任你是千年的狐狸还是万年的老妖都玩不过人类的聊斋的。

人类早就算好了，先放松防守撒下饵，把妖精鬼怪都引过来；然后一个个分开，各个击破，甚至成为一场表演，一场盛宴。

人类短短几十年天寿却能成为万物之灵，妖精鬼怪无不想成人是有道理的，灵智，是人类最大的武器，计谋是人类最厉害的修为。

又一只不明白自己落入圈套的蛇妖被放出来，他变成大约三四十岁男子的样子，走出走道后他就感觉到不对劲，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和杀戮的味道。

“请你往前走，脱了鞋，把脚放进池子中。”栖馨子通过扬声器，用悦耳的声音指导被测试者。

栖馨子叫李悦悦，今年其实有五十岁了，金丹修为，但她修炼的是水系养颜的功法，这使她的的容颜如十几岁的少女一般的清新迷人，又有少妇成熟温柔的气质，逍遥派男弟子私下排的排行榜中，她是逍遥派位列第五的美女。

在她温柔悦耳的声音中，蛇妖将鞋脱了慢慢把脚伸向缚妖符水，“不……”在离符水还有一丝距离的时候他猛然收回了脚，他没有见过缚妖符水，即使见过人类也能把缚妖符水换成别的颜色别的样子，妖怪完全防不胜防的，加几滴植物色素或者香精进去，成为从没有过颜色香味，即使见过几次缚妖符水的妖怪也分不出。

不过妖怪有本能，它们的生存靠的是本能，蛇妖的本能告诉他这池水有问题，不能把脚伸进去。

“为什么要洗脚？”蛇妖问道。

“这是为了杀死脚上的脚气，避免交叉感染。”李悦悦道，这句话她今天说了很多遍了，其实没有人全信，总是都怀疑的，但如果是人类就觉得不对劲，但这么多人看着，不敢违抗就洗了；如果是妖兽感觉到了危险……

她就动动手指头按下机关。

“不！”蛇妖要往后退，但已经来不及的，他脚下的地面忽然想下打开，他脚踏地面要跃起来，周围忽然出现密密地缚妖符水的水柱朝他喷来，一下子将他的脚束缚住了，他挣扎掉一个，却被更多的如蛇一样的水流卷住，最后落在地面打开来的另一个原本隐藏的池子里。

蛇妖挣扎几下，却越挣扎越紧，他现出原形来挣脱了上半身，尾巴被缚妖符水牢牢锁住，怎么都挣脱不出来了。

“原来你是只蛇妖。”李悦悦和善地道，“你愿意降服于我们，做我们的灵宠，成为我们的一员么？”

“呸！”蛇妖吐着长长的红杏骂道，“有本事把我放出来我们大战一场，被鼻子小人！（卑鄙小人。）”

“你现在有一个选择，如果在座的有修者打赢了你，你愿意做ta的灵宠么？”

“呸！谁要做你们的宠物！给你们摸来摸去的恶心！”蛇妖大骂，扭动着身子想要出来，但是怎么动都是徒劳。

一只尾部栓着绳子的飞箭射中了蛇妖，取了他的血样，几分钟的分析后，李悦悦拿着刚递上来的分析结果像众人读道：“棘蚺蛇妖，蟒蛇，无毒，土系灵力，金丹修为，能化形，推测逢机缘或修炼化形，”读完了她问道，“各位有没有人有兴趣收服他？有兴趣的请按座位扶手右边的红色按钮。”

“师弟看这只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再下去试试？”栖然子问道，显然他又跃跃欲试了。

栖云子摇头：“修为倒是可以，灵智中等，只是蛇性凉薄，不是上选。”

有不少四代弟子要上场收服蛇妖，但金丹期的蛇妖他们还对付不了，他们没有资格上场，最后栖字辈一位女修上场试试，可惜蛇妖太过乖张冷血，张开大口，口口都要吃人，女修一时心急了，剑气贯穿了蛇妖的七寸，如此重伤即使花丹药救回来修为也大减了，最后只能补一剑杀了，尸体抬走，以后剥皮吃肉，拿骨头炼药。

接着又测试了十几人，其中有一只藤妖，不愿降服，藤妖修为不高但木系的难得，被捆成粽子，先关起来慢慢驯养。

“藤妖不错啊，师弟考虑一下？”栖然子又心动。

“修为上乘，灵智上乘，可惜太难收服，耗费太多时间精力。”栖云子分析，他这么挑，难怪一直没有灵宠。

藤藤蔓蔓散落一地，君意眼中隐约还能看得见蛇妖的血的残影，她的手被大殿上的钢筋刺得流血了都不知道。

不会，旭光已经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