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白小怜颦了眉,没弄清楚他问什么。
“我是说,两年前我们就见过的,你还记不记得我。”栾仕昕觉得问这种话很掉价儿,有些羞赧。
白小怜又憋不住笑了。
“当然,难为你还记得我。”她也以为自己已经被他忘记了。
“那么漂亮的人,没道理记不住啊。”栾仕昕由衷地说。
“彼此彼此。”白小怜同样由衷地说,想问问董暖颜的事情,又忍住了。对于栾仕昕,董暖颜是个很大的禁区,她没有胆量踏入的。想了想,又说,”那个,我来龙山公司应聘时不知道是你们家的资产,也不知道大少爷是你的,真的……”
“我知道,”栾仕昕点头。”那天晚上我们……真的做了……”他忍不住说起那天的事情来。
白小怜不言语,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所以呢?”
“你知道的,你是第一次,而我……”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只是觉得夺了别人的第一次,总是要做些什么。
白小怜两排密密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好像理解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
“过意不去的话你娶我啊。”她突然说,睁大漆黑的眼睛盯着栾仕昕。看得后者心里一揪,惊讶地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是开玩笑的。”看着栾仕昕惊讶的,并且应景地干笑了两声。
奈何栾仕昕没有陪着”哈哈哈”的意思,只是把一双深邃的棕色大眼睛盯紧了她,里面的情绪尤其复杂。白小怜被看的毛毛的,生怕他懂得了自己的心思。连忙低下头去。
“没关系,我想,那天肯定是我喝了酒,也有些愿意的,不然,以我这样的功夫……”她扫了栾仕昕盖在被子里的身体一眼,没有说下去。但是那雪白的颈子上透出一点点浅粉的色泽,透出她心里的羞怯来。
不然,以她的功夫,完全有可能把栾仕昕的子孙根废掉。这也是白小怜怀疑是自己非礼了栾仕昕的原因,她喝醉了酒,对一切都无从考证了。
在她的目光暗示下,栾仕昕又想起被白小怜踢成太监的l-e5,不由地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额,其实你可以跟我要一笔赔偿的,我那天连支票都准备好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心里揣度着这个小人儿居然说,过意不去就娶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听栾仕昕再次提钱,白小怜的眸子色泽更幽深了一些。
“那么,我值多少呢?”她问道,心里的疼痛让柔和的声音刻板冰冷起来。很少有声音这么多变的人,白小怜是其中之一。
“嗯,空白支票,要多少有多少。”栾仕昕看白小怜不高兴的神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无法收回了。
“对不起,不卖。”白小怜说,再次闭上眼睛。
这个人真的以为自己穷就是个能够随随便便被钱收买的人了吗?他以为自己和别的俗女人一样,跟有钱人上床就是为了得到利益吗?或者,他只是怕她以后拿这件事做把柄要挟、纠缠他?呵,怎么可以这么想!
白小怜在心里冷冷地笑了起来。都说人穷志短,她倒是不短,却因为没有钱,在这件敏感的事情上洗脱不清。如果她是董暖颜,或者其他一样有钱的千金小姐,总不在跟他上床了被他用钱打发吧?她自己也并不想要爬到他的床上去呀!
算了,别想了,快点睡着吧,睡着了就没事了。白小怜跟自己说。
然而,做过手术的人都知道,麻醉退了的第一夜是最难熬的。白小怜虽然一声不吭,可是两颊上直流的冷汗出卖了她。她小脸上的颜色越来越接近透明,并不整齐却小小的牙齿咬住的下唇颜色却越来越深,是鲜艳欲滴的颜色。
栾仕昕看着她那副要强的样子,终是没有硬下心肠来。
“白小怜,我们聊天好不好?”他说,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白小怜还是缄默,却微微睁开了眼。只是,此刻那双眼睛被一层水汽氤氲着,没有原来的清冷犀利了。是疼了吧?疼了就叫出来,也不知道一个人强撑着做什么。栾仕昕想,不过,这样的女孩子还真的是与众不同,带着些他欣赏的特质。
“跟我说说你的家庭吧,好不好,我没有恶意,单纯地想了解你。”他对她知道的并不多,只好没话找话。他甚至在那一夜,不记得看到她身上有什么疤痕。是了,或者,自己那时早就被情yu烧红眼睛了。
白小怜把紧咬着的嘴唇松开来,两个深深的齿痕留在上面,将破未破。
“我父亲在我没出生时就去世了,母亲带着我改嫁给了一个叫白喜成的人,也就是弟弟的亲生父亲。后来,白喜成不务正业,母亲跟他动手误伤了他,进了监狱。再后来,那个家不适合我呆着了,就带着弟弟逃了出来。就这样。”说得很简洁,跟翟叔调查到的没什么区别,只是,省去了白喜成猥亵她的事实。
这种事情,让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说出口?她觉得恶心,更觉得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