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若不如此,太子来日焉能放过自己家,可是毕竟心里头装了另一个人,虽也不是海枯石烂的情义,但是终究是记住了。
他是第一个让她时不时会脸红心跳的男人,且又知根知底的,一个学里上了几年学,来日必定不会像大老爷大太太那般夫妻失和。
大老爷大太太是盲婚哑嫁,她却不是,若能嫁给赫梓言,或许他将来也会收上几房妾室,可她相信他即便有了妾室,即便未来热情褪去不再那么喜欢她了,他依旧会对她以礼相待… …
受父母潜移默化的影响,书湘对未来的期许并不是很高。这个星火一样的想法只在她脑海里停留了一瞬她就摇摇脑袋不去想了,屈从于现实似乎才是她该做的。
“那殿下要用这玉葫芦做什么,”书湘看了姜池一眼,下意识地问出口,话毕稍觉不妥,陪着小心又道:“如果您告诉了我,我会不会就知道的太多了?您要是不方便可以不回答我,我这就回去了。”
知道的多了自然不是好事,并且通常还伴有生命危险。
姜池唇畔略扬了扬,这是他今日第二回笑了,她纳罕而惊异地瞅着他。
他很快敛了笑,目光顿了顿,才落在她花骨朵儿一般的面容上,“倘若你嫁给我,就不算多。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书湘一动不动的,她其实不是很懂他的意思,是说她要是想知道就必须嫁给他么?可是她难道不是已经被大老爷许给他了?否则她也不会同他说上这半日的话,也不见得这样谨慎小心。
这个书湘一直没弄明白,后来也就不想了。
回到朝露宫后半夜里睡觉翻身,翻来翻去,赫梓言和那柔平公主在桂花树下赏景儿的画面不断被她脑补出来,只要一想起来她心里头就酸酸涨涨的不是滋味。
书湘生起闷气来是很严重的,她不折腾别人,只折腾自己,烙饼似的在床铺上打滚,守夜的茗渠被她吵得没法儿了,披了袍子穿上鞋就进来看她。
烛台被她拿在手里,那火光明明灭灭的,照在人脸上平白显出几分阴森之感。
茗渠将烛台往高几上放,把帐子向两边勾在金钩上,床里边她们姑娘抱着被子气鼓鼓的模样,两腮圆乎乎着,一下子把气从嘴巴里呼出去,跟着还偏要躺倒拿手挠几下被子。
茗渠张大了嘴巴,惊疑不定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梦魇了么?还是身上哪里不好?”书湘全部都摇头,茗渠忽然在手心一锤,“该不是小日子到了?”
她说完又觉不是,这还不到她们姑娘来癸水的日子。书湘和茗渠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最终书湘叹口气,把茗渠拉上床,两人一个被窝里拱着。
书湘私心里是拿茗渠亲姐妹一样看待的,她指尖绕着自己的头发,一只腿儿搁到了茗渠的肚皮上,贴过去和她说悄悄话儿,耳语了一时,最后道:“… …我约莫是真喜欢上他了,可是目前瞧着我和他并没有那个缘分。茗渠,你这方面知道的多,你帮我解说解说。”
茗渠听得眼睛一蹬,她怎么就懂得多了?她不也是黄花大闺女一个么?她也没喜欢过谁不是… …
茗渠帮书湘把被子掖了掖,在姑娘切切的眼神下很快委顿下来,挠了挠耳朵道:“这个我也没有经验,可有一宗儿,您昨儿不是说老爷要把您把宫里头塞么,有话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您自己…自己掂量掂量。”
这就是不看好了。
书湘也灰了心,闭了眼睛在被窝里蜷缩起来。
过了好一时,茗渠以为她睡着了,稍稍探起身要去吹灭蜡烛,光着脚丫子才站到床沿,忽见适才还一片漆黑的窗外这会子灯火通明起来。
不知是哪里先响起一声哀嚎,紧跟着仿佛整个朝露宫的人都呜咽起来,嘈嘈杂杂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刺耳。
书湘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这时候从外间慌里慌张跑进来一个小太监。
他满脸恐慌两股战战,不及书湘开口便道:“姑娘快起来,皇上——皇上在咱们朝露宫驾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时间了就快十二点了!么么哒!!!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