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起来放这些的？”阮林对此很不解，他真的想知道房小维到底是怎么想的，把这些东西全部放了进去。

“我不是怕你嫌腥嘛。”房小维理直气壮地说，他说到这儿的时候，又尝了一口，“没问题啊。”

阮林表情诡异地看着房小维，“你吃那些……嗯，东西是什么感觉？”他问，他觉得房小维应该能懂他说得是什么。

只是不巧的是，现在房小维是靠屁股思考，所以压根吧明白他指得是什么，“你说得是什么啊？阮哥？”

“丧尸身上的那些东西。”阮林说。

“哦，没什么感觉。”房小维说到这儿，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起来，他不信邪地去厨房里转了一圈，挖了一勺盐，又喝了一口酱油，最后呆愣在了原地。

“你味觉出问题了。”跟着房小维走进来的阮林说，他看着看上去又想哭又想笑的房小维说。

房小维又挖了一勺盐，塞进嘴里。

他依旧尝不出味道。

不应该啊，房小维茫然地看着手里的盐罐子，明明，明明他刚刚醒来的时候，他还是能感觉出其他味道的，他还记得那个平头大哥手里饼子的味道呢，怎么现在就没了呢？

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但是这种逐渐变化的状态，还是令他震惊，他害怕，害怕自己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真的变成了另外一种形态的怪物。

令人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房小维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了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就像等待死亡的人，先前他觉得自己变了就变了，醒来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样，大不了只是吃的东西不一样了。

但是现在这种逐渐变化，令他无法接受了。

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是不是会长出鳞片，还是眼睛变成三四个，他知道这样不对，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阮林敏感地察觉到了房小维的不对劲，他垂下眼睛，按住了房小维的肩膀。

房小维回头看着阮林，哭丧着脸喊了声阮哥。

阮林替房小维擦了下脸，“没事。”他说。

其实阮林说得话，根本算不上什么安慰，但是房小维听到那声“没事”的时候，心情还是诡异地平静地下来，甚至脑袋里又开始转起奇怪的念头，比如——

阮哥怎么不把他抱紧怀里安慰啊？

“阮哥。”房小维瞪大眼睛，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然后暗搓搓地把自己挤进了阮林的怀里，接着再抱住了阮林的腰。

阮林原本想把这个缠住自己的猴子扔了，但是一听到他嘤嘤嘤嘤哭泣的声音，还是顿了顿，最后又说了声，“没事。”

房小维小人得志地桀桀桀桀笑了起来。

最后，那锅糊糊还是归房小维了，至于阮林？

他带着自己的长刀出门一趟，切了点丧尸回来，点燃酒精炉，让房小维把东西切片之后，吃起了烧烤。

“这是最后一次。”一边吃，阮林一边在心底对自己说，他看了眼旁边欢天喜地的房小维，表情有些复杂，他抽出脖子里的项链，项链的底端有一个吊坠，打开之后是一张小小的照片。

照片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男人，以及他身边的那个，长相普通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