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魏虎几句话说出了心声,刚刚但凡和清颜交过手的人都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当下就跟着高声附和起來,一副不把这目中无人的小子打趴下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这……”沒料到会有这般的乌龙局面出现,段韶和斛律光一时之间皆有些哭笑不得,两两对视之下都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谁知道这个看起來胸有成竹的小丫头会搞成这样!
注意到长恭山雨欲來的阴郁神情,这两位重量级的人物正准备出面打个圆场,却冷不防不远处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谁告诉你们我净会躲了?”
听到罪魁祸首应声,魏虎当即就暴跳如雷:“小子还敢狡辩!我……”暴怒的一语还未说完,就见清颜冲着他不耐地扬了扬下巴,语气间的淡漠是愈发地明显了起來:“看看你们自己的脖颈处。”
呃?被这突如其來的一句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场上众人一时之间皆是面面相觑,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最后还是魏虎首先有了反应,半信半疑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一点熟悉的黏腻质感出现在指间,魏虎的手几不可见地轻颤了下,这才缓缓地收回,放在了自己眼前。视线可及之处,一丝晃眼的鲜红染上指腹,那腥甜的味道虽然淡得可以忽略不计,却足以使得他们这些常年生活在刀光剑影中的军人知道,这是什么。
“血……”几乎是呻吟着吐出这个字,魏虎刚毅的一张脸瞬间惨白。再沒有了方才言之凿凿的气势,他看向不远处那个少年的目光在此刻忽然满是惊惶。
而在他的带领之下,剩余的几人也是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出意外的,十人的颈动脉处,均是有着一道淡淡的血痕,很浅,很轻,所以他们甚至是连半分都沒有感觉得到,然而这伤势,却是实实在在的。只要动手之人再加重那么一点点的力道,刚刚那叫嚷着再战的十人就已经变成了躺在地上的十具尸体。
“现在服了么?”慢慢地走近,清颜将那十人煞白的脸色收入眼底,一张俏脸,也是逐渐地冷硬了下來。
“末将知罪,请公子责罚!”“扑通”一声,十人齐齐跪地,那眼底的臣服明显到不能再明显。在军营这个素來便是崇尚武力的地方,眼前这个少年值得他们如此。
“亏你们一个个还是上过战场的军人!”沉声开口,清颜的口气很是不悦。显然这些人方才的某些举动已经彻底触怒了她:“战场之上,兵不厌诈你们难道不知道?能活着就是一切,别指望在那里还会有人跟你们正大光明地对决!想比武切磋的,趁早给我滚回家去!北齐的军队里不需要你们这些不懂战争为何物的莽夫!”
风过无声,在这一番断喝之下,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有某些东西,已经开始悄悄地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