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地感觉到她话语间隐藏的怒气,长恭面上的笑容却是越发地妖娆了起來:“唔,这个问題本王倒是要好好地考虑下。都说娶妻娶贤,可为什么我的夫人竟是个爱吃醋的呢?善妒什么的,可真不是个好习惯,犯了七出之条,休妻都有理由了啊。”
猛地睁开眼,清颜的眼神瞬间凌厉如刀锋般扫向跟前这个兀自笑得灿烂的男人,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温柔地好似能滴出水來:“原來夫君大人竟是连休妻的理由都想好了啊,既然如此,清颜自是得退位让贤。我看这样吧,院子里负责洒扫的那个绿儿就挺好的,夫君不如就将她扶了正?”
“咳咳……”长恭这下是彻底忍不住了,自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瞬间便剧烈地咳嗽了起來,好半晌之后才算是恢复正常:“我说颜儿,”他哭笑不得地望着自己家的小媳妇,眼神哀怨而可怜:“你也太狠心了些,不是你自己建议让我休了你的么?”
也亏她想得出來,这个绿儿是什么人,他可是比谁都清楚的。面黄肌瘦不说,小时候还烧坏了脑子,二八年华却还只有八岁孩童的心智。他那时候也是看她身世凄苦才让她留在府中做些轻松的活计,沒成想到头來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她拿來说嘴了。
“我让你休就休啊!”坐起身用手肘狠狠地给了他一下,清颜这才觉得心口的闷气解了不少。这家伙,她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摆明了是來气她的,过分啊!
“嘿嘿,夫人打也打过了,这下该息怒了吧。”小意地讨饶,长恭见她心情好了许多,这才逐渐地收敛了嬉笑的神色,转而说起了正題:“颜儿,今早刚刚收到的消息,突厥和周国又有异动了。”
“哦?”一谈到正事,清颜也是肃了脸色,颇有些凝重的模样:“具体情况如何?”
当年这两国的一个大动作之下便是引起了邙山之战,而今再度起复却又不知要搞出点什么花样來。
“据说周国有意和突厥进一步联姻,以巩固联盟关系。”眉头紧皱,这个消息却是长恭不太想告诉清颜的:“周国方面已由周帝宇文邕亲自带了皇后阿史那灵回來,说是要和木杆可汗当面商议将清河公主嫁于其太子一事。一行人似乎在昨晚夜半时分便已进驻可汗金帐了。”
洛阳城下一战,清颜替他挡下宇文邕暗箭并与之拼杀一事,他很早之前就从恒伽处得知了。而当初宇文邕冒险潜进邺城,私下约见清颜,他也在自己特意安插在清颜身边的暗卫处有所耳闻。两事相加,纵然他是傻子也明白宇文邕对自己的妻子有意思了,而今情敌不过咫尺之遥,他还真是说不出自己此时的复杂心境。
然而心境复杂的也并不止他一个。听他说完,清颜便是陷入了一片默然之中。转头望向突厥的方向,她的眼神陡然深沉起來。
宇文邕,他居然亲自來了?那这一次,是不是相见的局面在所难免了呢?看來兜兜转转,命运终究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