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宋:“……”这其实是在说冷笑话吧?“我只是想说,我不会叫,也不会跑的,我也跑不过你,你若是愿意,随时都能取我的性命。”
身后的男人皱了皱眉,等着肖宋将话说下去。
“所以……”肖宋深吸一口气,“可不可以不要拿刀抵着我?”
男人沉默了一下,在肖宋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说了:“……你在跟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讨价还价?”
从他喑哑的声音里还真是听不出什么情绪来,肖宋都不知道自己方才说的那些个话到底有没有惹怒这个土匪?她眨巴了两下眼睛,虽然明知那人看不到。“我不是在讨价还价……”声音略低了下去,终于带上了点别样的委屈,“我只是疼……你方才刺得我好疼。”感谢这张介于少女和孩童之间的面孔与嗓音,既带着初长成的少女独有的明媚与清丽,也带着孩童特有的童稚与纯真,即便她脸上没什么特别生动的表情,只比面瘫好上了那么一点点,还是让那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心软了一下——这不是上帝视角在发挥作用,而是肖宋真切的感受。因为这厮还真的将那抵在她背后的刀给收了回去……呜呜呜,真是太感动了有木有?!这简直是天朝最善解人意好土匪啊!
“你真是好人。”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肖宋对这个土匪没有特别大的恶意,虽然被人莫名捅了一刀搞得她十分怨念,非常有想要捅回来的冲动,不过理智还在,所以她没有发疯——就算要算账也不是这明显敌强我弱的现在啊,这个时候反扑,那完全就是找死的节奏啊。女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还真就不信了!肖宋一脸明媚忧桑,十分熟稔地发起了好人卡,“我就知道,你果然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坏人。”
男人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便凝滞了起来。良久,那男人开了口,声音越发地冰冷:“小丫头,别自以为是过了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别用这词来糟践我。”
肖宋继续一脸天真,道:“你不是没有杀我么?”
男人冷冷地打击她:“那是你还有用。”
所以只要她没用了她就得马上死么?她什么时候没用?卧槽!把他领到段子修房里她是不是就没用了摔桌!
真是……打击人啊!
肖宋道:“我能看看你的模样么?”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真挚过!哪怕第一世第一次见萧秋之时演出一场师徒情深戏时,她都没这么真诚啊摔!如果她有中二病的话,现在她所想的那就是……我都这么真诚了要是都还不给我面子,那就去死去死去死吧!
结果……
“小丫头,别想耍什么花招,就算没有刀,我照样可以取你的性命。”男人的声音分外防备警惕,仿佛一只盯紧了猎物的狼,只消那猎物胆敢动一动,他便会扑上去将那猎物咬成碎片……不幸的是,不才她肖宋好像就是那只倒霉悲催的猎物←_←!
肖宋:“……”谁来帮她弄死这个情商为负的男人?
男人威胁道:“你最好老实一点,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若你敢去通风报信……”
肖宋那是一个满头黑线啊:“你想太多了,我又没有分身术,怎么去通风报信?”
“闭嘴!”
肖宋:“……”她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吼她凶她猜疑她威胁她还想着杀了她的土匪!尼玛这个作死的土匪已经成了她在这个世界心目中最讨厌的人之二……之一是段子修!没有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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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修的院子本就是挨着段念香的院子建造的,隔得并不算远,两人走了没多久,很快便到了。
肖宋指了指前头那座大院,道:“那就是段子修的院子了,你可以去里头守着,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回来的。”段子修他爷爷的就像个皇帝一样,从来都是想要临幸哪个姨娘就临幸哪个,却基本不会留宿。只不过皇帝是自己不动妃子动,他是姨娘不动自己动。明明已经操劳了一夜,大半夜的还要辛辛苦苦回自己的院子里睡……这是何苦呢?!
想不开的人类真是伤不起!
男人没有开口的意思,肖宋只好继续试探着问道:“我把你带到了,我没有骗你,那么,你可以放我走了么?”
身后的男人呼吸一滞,半晌冷声说道,十足地嘲讽:“放你去外面通风报信么?你还真当我是傻的!”
肖宋:“……”这家伙还真是好生……讨厌!肖宋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直视前方,“不瞒你说,我跟那段子修之间有仇怨,不死不休,他若是落在你的手里,对我来说有益无害,我绝不会帮他。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通风报信出卖你。”
“我凭什么信你?”那男人讥讽更甚,“我凭什么信你……段府的大小姐。”
肖宋森森地忧郁了……她阴测测地想着:这个土匪知道得实在太多了!该灭口了魂淡←_←!
她还没想好辩驳的话,那男人便一把擒住她的后颈,“废话少说!前面带路!”
肖宋:“……”闷闷地叹出一口气,这可怜又倒霉明显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的姑娘只好灰溜溜地在前边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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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修不在,估计跟不知哪个姨娘欢好得醉生梦死还没有回来。
男人推了她一把:“去床上。”
肖宋森森地一抖,站住脚不肯挪动:“你……你想做什么?”
男人嘲讽地盯了她一眼,“就你那干扁模样,要什么没什么,你以为我会有兴致对你做什么?”
肖宋:“……”说话太直白一点都不会打弯委婉的家伙真的是太讨厌了!“既然你不想对我做什么,那我们就不要去床上!”她执拗地说道,眉毛死死地皱着。一想到自己主动爬上段子修的床……虽然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让她觉得浑身不得劲啊!
她虽然是在坚持,其实心里并没有底,这不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罢了,在他眼里,她估计就算不是个死人那也是个将死之人了——他若是真的打算杀了段子修,又怎么会放过她这个目击证人?这不找死么?所以……其实她是必死无疑了吧?
一个土匪怎么会在乎一个将死之人的意愿呢!
然而……
男人伸手遥遥一指那靠窗的书桌,说了一句:“你去那边坐着。”就算看不到男人的脸,也能够想象男人此时脸上皱眉烦躁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