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
“嗯”
白豆腐心虚的答应着。
“当家的。”
“嗯”
“小白驹长大了。”
“奥,可不,都比我高了。”
看到媳妇没有要求什么,只是要聊会天,白豆腐松了口气。
“小白驹是外乡人吧”
“嗯,可不,刚一下生,爹娘就没了”
“小白驹打算在村里常住吗?”
“听传,小白驹要守孝三年,这么说话,那是三年后就走了,要不也不能这么说不是”
“奥————”
沉默了许久,白豆腐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听到媳妇又叫:
“当家的”
“嗯,睡吧,明还要早起。”
“当家的,咱们要个孩子吧”
白豆腐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没了睡意,片刻,长叹一声,又倒在了炕上,白驹不能发火,也不敢发火。
媳妇诺诺的细声又传了过来:
“小白驹长大了。”
“真的,小白驹真的长大了。”
媳妇的手扶在自己的肩膀上,有些颤抖,媳妇的脸贴在自己的后背上,隐隐似在流泪。
白豆腐佝偻的身子僵硬了起来,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夜好黑啊,也好长啊。
白豆腐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些什么,慢慢的爬了起来,跪在炕上:
“小英”
原来白豆腐家的小名叫小英。
女人家是没有名字的,小时候,为了好称呼,就随便起个大丫、二丫、三丫,或者大妞、二妞、三妞的,等嫁了人,跟着丈夫叫,在丈夫名字后面加上‘家的’二字,实在要写个名字,也是丈夫的姓在前头,自己的姓在后头,再加个氏字,当时知道,过后无从考究,重名的太多了。
“你的意思…….你的意思……..你、你、你、你的意思是………”
媳妇也不吭声了,嘤嘤的哭着。
“你的意思是借种?”
白豆腐咬着牙终于把话问了出来,媳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抱紧了白豆腐。
正房里传来娘的一声疑问:
“怎么了这是,唱的那一出啊?”
“没事啊,娘,小英让我弄疼了”
白豆腐都这会了还装有种的那。
“轻点折腾,深更半夜的”
扭头又跟老伴说:
“这么折腾法,按说也该有了啊。”
老两口又接着睡下了。
媳妇还在抽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那咋办,婆婆天天骂我是不下蛋的鸡,公公不好说话,见天的甩脸子,爷爷见我一回,就拿拐棍顿打地一回,我又不能说你不中用,呜………”
这哭声又有放大的意思。
“好了,别哭了。”白豆腐安慰着媳妇。
好久,好久,白豆腐说:
“小英啊,你别说…….也行,可也不能请家里来啊!”
白豆腐家的一阵惊喜,照着白豆腐的脸一通乱亲,亲的白豆腐脸上全是唾沫星子:
“你同意啦,那个什么,那个什么……..”
白豆腐家的又害羞了,把头拱在白豆腐的怀里,雇佣着。
“什么呀?你倒是快说啊!”
事情说开了,白豆腐反倒淡定了。该来的迟早要来的。
“你看,村里人都念着白先生的好,小白驹又是个没了爹娘的孩子,经常有人给白驹送点好吃的,能爬山的媳妇也去过几个。”
女人都是小脚,七、八岁的时候,就给撅折了脚指头,压在脚下,用布条子紧紧的缠住,不让脚再长大了,说是漂亮。可乡下有些人家怜惜孩子,就又有了大脚女人。白豆腐家的就是这些所谓的可怜的大脚女人,要不也不会嫁给白豆腐。
因为裹脚,古语还衍生出来中国特有的一些词汇‘三寸金莲’‘女人的裹脚布——又臭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