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连城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意味,戒备地看着她,温软的声线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林晓筱,你来干什么?”
像是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林晓筱旁若无人的笑着,笑容冷漠而嘲讽,给这冰天雪地又增添了一丝寒意。
“你说呢?”她眉头上挑,偏冷的声音有些戏谑。
玉连城愕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胧月因为嫉妒,而刺杀林晓筱,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间接导致了明渊的死,而她也因此和云镜决裂,这罪魁祸首就是现在卧病在床的胧月公主,他的妹妹。
虽然知道林晓筱过来没存什么好心思,但看到她冷漠的眼色,终于还是受不了。
林晓筱瞥了他一眼,清嗤一声:“虚伪!”
玉连城听到她的话,本应该是很生气的,却只是怔怔看着她转身,看着她走进胧月的寝宫,看着那一袭白衣盛开出妖冶的花。
她说的没错,我就是虚伪,明知道胧月对我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却不曾点明,只是任其沉迷,最后酿成大错。
可以说,我才是那场悲剧的源头,胧月只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玉连城的自嘲,林晓筱没心思去管,也没时间管。
她站在胧月的床前,淡粉的帷幔朦朦胧胧,只依稀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个人,柔弱的轮廓,时而发出虚弱的###。
她撩开一截帷幔,看着胧月苍白的脸,心里没有一丝动容,不识好歹也需要有个度,像她这么无节制地找别人麻烦,若自己是孤身一人,可能就真的着了她的道。
宫女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两侧,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不敢看林晓筱一眼。
玉连城随后跟了进来,无声地屏退了周围的人,他定定地看着林晓筱的背影,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
胧月似乎和玉连城有心灵感应,在他走近的一瞬间,眼珠转动,有了苏醒的征兆。
林晓筱暗道一声傻子,竟是这么痴情,要知道玉连城只能是她的哥哥,这些话,胧月没机会听到,即便是听到了,也会不知悔改。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让一个人变得没有原则,譬如胧月。
胧月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衣,女士裙衫,柔软的面料,裙摆处绣着几朵兰花,眼皮一点点上移,她看到的是林晓筱素净的脸。
毫无预兆的一声尖叫,林晓筱不耐地堵上耳朵,免遭魔音灌耳的折磨。
她也佩服这个人,明明病得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有尖叫的力气,中气十足,一点也没有受伤的征兆。
林晓筱嘴角###,暗骂道:难道我有那么可怕?
胧月怨毒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复而移开,落在玉连城波澜不惊的脸上,才变得柔软。
似熊熊烈火遇到万年寒冰,便化作弱水三千,柔情款款,温柔安静。
苍白的脸色因为她的笑而变得光华璀璨,这个样子的胧月是最真实的,没有勾心斗角的坏心思,没有似是而非的两面三刀,她的笑盛满了温柔,能将顽石都给融化掉。
玉连城也是心中一软,没有了矫揉造作,她便是寻常的好姑娘,只可惜,这种真实来得太晚,在他心中的厌恶已经根深蒂固,绝非一个笑容便能化解。
胧月却将他如昙花一现的温柔视若瑰宝,笑得更加开心了,只是惨白的脸色,虽然看起来多了些神采,终究还是有些悲戚。
看着这样的胧月,饶是心中有千般恨意,也有些不忍心。
林晓筱犹豫着,该不该直接发问,却不料胧月率先打破了僵持,直接下了逐客令。
“连城哥哥,我不想见到她!”胧月扬着头,可怜兮兮地说道,眼中噙满了期盼和哀怨,眼角的余光落在林晓筱身上,却是冰冷而怨毒的。